慈禧“嗯”了一聲,道:“哀家明白他的忠心,但是後宮的主子是皇後,他今日這樣冒失衝進主子的寢宮,往後指不定哪日還會有什麼衝動的時候。哀家也並未指責他,讓他回到禁衛軍裏,繼續回到他原來的地方,這是哀家最大的寬恕。”
接著,祁斌就被請出了殿,還被送回了原來的地方,從此,他將不再屬於景仁宮的侍衛了。他心中感歎,對著景仁宮方向俯首抱拳施了一個大禮,繼而轉身往乾清宮方向走去。
慈禧坐在鳳椅上,巡視殿內人,緩緩問道:“大清早的,你們吵吵嚷嚷的幹什麼呢?怎麼哀家來了,都不說話了。”看著希芸問:“劉常在,你來跟哀家說說,方才殿中發生了何事?”
希芸有些害怕,今日若不是自己多嘴,此刻也不會牽扯出如此多事,所以她不敢撒謊,隻好低頭小聲的說:“老佛爺,臣妾,臣妾聽聞娘娘幾日前準備用合歡酒,想,想要,和皇上圓房。臣妾隻是,在殿內說了一句,就被娘娘打了。”
慈禧淡淡的說:“打的好。”
希芸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慈禧,見她雙眼淩厲的看向自己,又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慈禧又道:“皇後與皇上的事情,輪到你說話麼!皇後脾氣好,隻賞了你一巴掌,但是哀家既然來了,就不打算如此輕易放過你。劉常在以下犯上,今日起禁足翊坤宮,沒有哀家的懿旨,不許出翊坤宮半步!”
殿內人皆低著頭,希芸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想,自己向來都是幫老佛爺的,沒想到她為了幫皇後,如此就將自己打發了。她突然想起張春威曾經潛伏在自己的寢宮,便想要將此事說出來威脅慈禧,卻未料到,她還未說出口,已經被兩名太監給帶了下去。
殿內人逐個被慈禧處置了,此刻她的目標是誰?眾人不知,不禁猜想,若不是鈺舒,那便是嫣然,總之不可能是靜芬,更不可能是一言未發的鈺雅。
然而,卻出乎大家的預料,她竟然指責了靜芬,她道:“皇後作為後宮之主,在自己的寢宮,和眾嬪妃大吵大鬧,成何體統!皇後這幾日心情不好,那便好好的歇一歇,替哀家抄寫一些經文。”
聞言眾人大吃一驚,誰也沒有預料到她會懲罰靜芬。眾人心中不明白,也不懂慈禧的招數,隻能靜靜的聽著。
而靜芬也是不解,她認為明明受傷害的是自己,劉常在嘲諷自己,岑貴人頂撞自己。還有那個自己最痛恨的珍嬪,她直接與自己對峙,完全不把自己這個皇後當成一回事。
如此,老佛爺竟然還要懲罰自己,此時此刻,她有點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跪在地上問:“老佛爺,臣妾做錯了什麼?她們都在笑話臣妾,難道臣妾不能打她們,罵她們麼?”
慈禧緩緩道:“作為皇後,你隨意的動怒,這就是你犯的最大的錯,你還是好好靜下心想想吧。”
靜芬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些什麼,也不會改變慈禧的決定,便隻能接受。但是她在接受之前,還想要再說一句,“老佛爺,若是有人以下犯上,是不是也應該一視同仁呢!”
大家都以為她說的是鈺舒,然而她說的卻是嫣然,因為她知道若是直接指鈺舒,自然會有皇上來解救,隻怕出了坤寧宮便被救走了。所以對付嫣然,也是一樣的,至少鈺舒接下來便沒有這個好姐妹相伴了,那對靜芬來說也是一種公平吧!
嫣然見她指著自己,連忙下跪,承認自己的過錯。慈禧見她態度誠懇,便隻罰了她禁足,未多說其他的。
最後,她把目光停在鈺舒身上,正想要開口。
鈺舒也正等著她安排自己,正在此時,載湉來了。
“皇上駕到!”
鈺舒鬆了一口氣,她想,若是他再遲到一會,隻怕自己也會被慈禧給禁足了。
載湉請安後,看著殿中氣氛甚是壓抑,不禁好奇的問:“老佛爺,您此時為何在這裏?她們又都為何跪在這裏?是又做了什麼事惹得您不高興了麼?”
慈禧略笑了笑,道:“哀家倒也沒有不高興,隻是聽說皇後宮中有些吵鬧,便過來看看,不過哀家都已經處置過了。”又抬頭看著他,問:“皇上怎麼此刻也過來了,是來找皇後的嗎?”
載湉略笑了笑,道:“朕也聽說皇後在宮中發怒,想要過來看看皇後為何事大動幹戈,聽說還親手打了劉常在。朕擔心若是再不過來看看,隻怕後宮之人今日都要被皇後的怒氣傷到。”
靜芬冷笑一聲,未語。
慈禧瞥了她一眼,對載湉說:“皇上是擔心珍兒吧?珍兒沒事,有哀家在,沒人敢動她!”
“多謝老佛爺,那朕即刻便帶珍兒退下。”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