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禦花園鈺舒給眾嬪妃喝了一口心靈雞湯,好像她們真的聽進去了,最近半月來大家相處的甚是歡心,談笑之間也不似往日一樣。
這讓鈺舒不禁有些後悔,為何沒有在剛入宮的時候就如此誠心的對待大家,那樣,或許自己就不會總是狀況百出,或許星河也......
“你又出神了,最近怎麼總是出神?”
鈺舒對嫣然笑了笑,說:“最近大家相安無事,我就多想了一些事。”見永和宮就在跟前,笑道:“快點,姐姐最近幾年做糕點的手藝都快趕上我額娘了,說不定她今日又做了一些,我們正好趁熱吃。”
永和宮門口沒有宮人,她們便想要給鈺雅一個驚喜,未經通傳,兩人悄悄的走進去。院中也是無人,她們倆徑直往鈺雅的寢殿走去。
透過屏風她們看見鈺雅坐在寢殿內,鈺舒便笑著說:“原來姐姐一個人在寢殿坐著呢!今日天氣好,我和嫣然想要請姐姐一起去放風箏,姐姐你可願意啊?”
鈺雅聽見她們走進來,匆忙的起身,卻見無處可躲,尷尬的立身背對著進來的她們。
當她們繞過屏風看見鈺雅時,頓時有些尷尬,是替鈺雅尷尬。因為她此時正著當年的那件大紅嫁衣,還背對她們。
她們連忙識趣的退出寢殿,鈺舒低聲道:“姐姐,若是你此刻不願見我們,我們這便走,你也不用覺得難堪,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見到。”
說完,她拉著嫣然轉身便要走。
鈺雅卻叫住她們,滿臉通紅的站在屏風的一角,略微探出頭說:“妹妹等等,容我換身衣裳再出來和你們說話。”略怔了怔,低聲又道:“讓妹妹和岑貴人見笑了,可是姐姐我......”
她無法說出自己內心的痛苦,此刻如此尷尬的場麵又被她們給撞見,她真是羞於見人。她擔心她們會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若是被靜芬知道了,那隻怕會被慈禧斥責,也許還不止斥責那麼簡單。
鈺舒心中一軟,自然懂得她心中的苦,這件嫁衣應該還是她在家中做的。對於鈺雅,她始終恨不起來,即使鈺雅曾經真的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她也沒辦法恨她,因為在她心中,鈺雅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親姐姐。
所以,她又轉身回到鈺雅的寢殿,緩緩的走到她身旁,看著她身上的嫁衣,笑著說:“姐姐的繡工真好,這身嫁衣穿在姐姐身上也很好看。姐姐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是我姐姐,是我的親姐姐。”
鈺雅有些感動,笑了笑,拉起她的手,低著頭說:“謝謝妹妹,這都是我在癡心妄想。明知道自己隻是這宮中的一個嬪妃,還做這樣的夢。明知道皇上心中隻有妹妹,還妄想哪日也能伴駕。”
鈺舒鼻頭一酸,伸出手將她擁入懷裏,勸道:“姐姐說的什麼話,你可以喜歡皇上,你也可以穿這件嫁衣,隻要你想你就可以。”頓了頓,又道:“姐姐,對不起,都是我,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這些年過的這麼痛苦,對不起,姐姐!”
兩人抱頭痛哭,鈺雅好似把這些年所以的委屈全部發泄在此刻,她擁著鈺舒,將心中的酸楚和淚水一湧而出。她太苦了,入宮四年多,心愛的人不願多看她一眼,親妹妹總是和別人親近,而她卻總是形單影隻。
她不狠,隻是恨而已,她恨自己沒有如鈺舒一樣的好命,沒有生的比她好看,沒有在入宮前遇見載湉,也沒有像希芸那樣的勇氣。明明心中如此思念他,卻什麼都不敢做,隻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裏。
但是,她還是狠的,她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她曾借老佛爺之手殺了他的孩子,那可是他曾經唯一可以有的孩子。如此的自己,若說不狠,隻怕會人神共憤吧!
她哭道:“妹妹,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姐姐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心胸狹隘,嫉妒你和皇上的情誼,更不應該因為此事而疏遠你。還有,我,曾經為了......”
她吞吞吐吐的想要說的這件事,鈺舒心中清楚,連忙鬆開她,止住她的話,替她擦去眼淚,笑著說:“那都過去了,我們是親姐妹,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隻要姐姐還當我是你最親的妹妹,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我隻要姐姐還像小時候一樣待我。”
鈺雅噗嗤一笑,嗔道:“妹妹如今年已二十,怎還讓姐姐待你如小時候,那若是被老佛爺知道了,定會斥責你我姐妹。”
嫣然見她二人和好,笑著走進來,道:“如此真好,舒爾多年來的心願總算成真了。瑾妃也總算想通了,往後我們三人又可以如剛入宮時那樣,時常在一起說笑了。”
鈺雅拉著鈺舒的手,心中仍然有些過意不去,略笑了笑,道:“妹妹不計較姐姐做的那些錯事,但是姐姐的心中自是認為對不起妹妹,也對不起皇上。其實有很多次我都想告訴妹妹,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
鈺舒微微蹙眉,鬆開她的手,嗔道:“姐姐,我說過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即使你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若是覺得心中對不起我,那便像小時候那樣待我。再說那件事,若是沒有姐姐,隻怕老佛爺也會下手,所以老佛爺隻是借了姐姐的手,卻讓姐姐難過了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