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道:“你是哀家的親妹妹,你身子不好,哀家來看看你,那也無妨。還好哀家身子還算硬朗,若是哀家也如妹妹這樣,隻怕哀家就沒有這個福氣出宮見你了。”
二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相互寒暄,載湉和鈺舒微微垂著頭,相互偷瞟著。
載湉擔憂自己身邊有了二心之人,今日出宮早已安排好,若是宮人按照自己說的那樣,太後不可能知道自己此時在額娘這裏。而自己前腳剛到,她就跟來了,很顯然有人告訴了她,那這個人是誰呢?
鈺舒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她一直在偷看慈禧和婉貞說話時的表情,她心中發笑,這對看上去如此親密的姐妹,實則心中相互猜疑,如此一番假情假意,難道不累麼?
當然她這樣的話,主要是諷刺慈禧的,因為她對於婉貞是愛屋及烏,自然舍不得質疑她。
婉貞看著立在一旁的載湉,完全和方才對自己說話之時差別甚大,想著定是慈禧從未善待他,所以他對慈禧心有芥蒂,不僅對她畢恭畢敬,也更加不願靠近她。如此一想,她心中除了酸痛,還是酸痛,自己心愛的兒子,這二十多年來,他該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呀!
可是在位高權重的聖母皇太後麵前,她能說什麼,也隻能說:“老佛爺,皇上今日突然來看妾身,也是因為皇上的孝心,他隻是擔心妾身,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老佛爺可千萬不要怪皇上,妾身的時日不多了,見一麵就少一次了。”
聞言載湉心中一陣陣發酸,他強忍著心中的酸痛,將情不自禁湧上眼眶的液體推了回去,略理了一下心緒,看向婉貞,雙眸含著笑意看著她。
婉貞此時並不敢看他,隻是微微的笑,看著身邊的慈禧。
慈禧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妹妹說的哪裏話,皇上他有這個孝心,哀家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皇上。隻是皇上平日操勞於國事,沒有那麼多的閑暇時間,若是皇上不忙,那哀家定會讓皇上時常來看望妹妹的。”
聞言載湉連忙道:“那便多謝老佛爺,朕以後若是有閑暇時間定會多來看看福晉,這也是替老佛爺過來看福晉,老佛爺雖然身體康健,但出宮一天難免來回奔波。朕過來看望福晉,回宮將福晉的狀況稟報給老佛爺,也是一樣的。”
慈禧哈哈大笑,指著載湉對婉貞說:“皇上這麼說,妹妹該放心了吧!”停了一下,歎道:“哀家知道妹妹思念皇上的心,哀家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妹妹還是要養好身子,等身子養好了,可以經常進宮去陪哀家,讓皇上一起陪你用膳說說話。”
讓載湉陪自己用膳說話,這樣的畫麵是婉貞一直期盼的,但是她不敢。載湉是皇上,而自己隻是一個福晉,這於理說不過去。於是,她推脫道:“妾身哪裏敢讓皇上陪妾身用膳,妾身進宮也隻是陪老佛爺說說話,其他的不敢妄想。”
慈禧略笑了笑,看見婉貞的枕頭旁邊放著影集,她一眼看出和載湉那裏放著的那本相似,便隨手拿了起來,隨意的翻看了一會,皆是載湉和鈺舒的照片。當她看到三人合影的那張照片時,臉色頓時有些微樣,但是並未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又將影集放回婉貞的床頭。
婉貞本想解釋照片,但是見她沒有說什麼,想著自己解釋也隻能是越描越黑,隻好作罷。
接而慈禧又在房中和他們說了一會話,見婉貞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便說先回宮了,有空再來看她。
婉貞依依不舍的看著載湉,載湉對她笑了笑,也不敢上前跟她說話,隻得轉身跟著慈禧一起回宮去了。
回到紫禁城之後,慈禧問載湉,“皇上是經常去看望福晉?”
載湉知曉她定是看到照片才會有如此疑問,便道:“朕上次去探望福晉,還是兩年前,那日李諳達也替老佛爺去探望福晉,所以朕並非經常前去探望。”頓了頓,故意反問:“老佛爺可是覺得朕應該多去探望福晉呢?”
鈺舒有些想要發笑,然而卻是不敢的,連抬頭看向此時的慈禧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她現在的著裝,可能會引得慈禧大怒,故她還是安靜的躲在載湉身後,那樣比較安全。
慈禧抬起雙眼看向載湉,緩緩道:“皇上有孝心自然是我大清之福,但是國事繁忙,一切還是要以國事為重。若是皇上哪日想去探望福晉,提前跟哀家說一聲,哀家也好跟著皇上一起去看看。”
載湉俯首抱拳應聲,順便恭送她回宮。
等她走後,載湉和鈺舒相視而笑,兩人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攜手走向養心殿。
“看來我的養心殿也不安全了,今日不知是誰把我們出宮的消息告訴了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