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舒笑道:“下個月就是她的六十大壽慶典,現在發落了我們,豈不是給她自己觸黴頭麼!而且我們讀的是史書,她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拿我們如何!若是連看史書都不許,那她也太獨斷了。”
鈺雅鄒著眉頭,緊攥錦帕,歎道:“這還是我入宮以來,第一次和太後背道而馳,方才我真是一句話不敢說。”她拉著鈺舒的手,追問:“妹妹,你為何總是不怕她,你看她那眼神,你真的不怕她會震怒?”
說不怕自然是假的,鈺舒也怕,但是怕也要做的,不能因為害怕便畏畏縮縮,那載湉又該如何?於是她笑道:“太後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恐怖,她隻是向來嚴厲,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其實若是靠近她,她並沒有那麼可怕。你們看翎兒便知道了,她可是在太後麵前無話不敢說的。”
兩人點點頭,想起翎兒在慈禧麵前,也確實是如鈺舒所說那樣。
鈺舒笑了笑,回想方才慈禧的麵部表情,她篤定慈禧定會就範,那三千萬兩白銀說不定過幾日就可以送到前線了。再加上自己籌集的銀兩,如此一來,壓在載湉身上的大山也可以推翻了。
回到寢殿的慈禧,看著手中的史書,想著前線的將士們,一座座已經失去的城池。她沒有臉麵再大肆鋪張的過六十大壽了,她想,若是自己再執意下去,定會失去民心。
於是,她降下懿旨,取消頤和園的慶典及沿途的點景布置,不僅將籌集的壽宴款項全數送去了前線,還將自己的私房錢也捐出去三百萬兩。
深秋初冬之際,為了節省開支,慈禧又下旨開始節約宮中的所有費用,另外恩賜皮襖幾萬件送至軍中。她說,自己身為當朝皇太後,怎能不希望自己的軍隊贏呢!之前大辦慶典一切都是為了朝廷。
載湉見她鬆口,心中壓了數月的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但是聽說她不再大辦壽宴,又勸說她壽宴還是要辦的,隻不過不能如她所願那麼奢華了,畢竟此時正在打仗。
而慈禧卻說:“壽辰雖然將至,但是國難當頭,哀家哪裏還有什麼心思接受朝臣的祝賀。皇上若是一定要有這個孝心,不如就在壽康宮簡單的辦個壽宴。頤和園那兒停了就停了,此事以後再論。”
眾臣聞之,紛紛讚歎慈禧的深明大義,一些似瘋了一樣的百官,皆在搜嘍一些名貴物件,等著下月孝敬這位深明大義的聖母皇太後!
九月二十八,距離慈禧壽宴開始還有兩天,雖然不能風風光光的過大壽,但是贏得了民心,也算是另一種收獲。
那本史書還放在她的殿內,她拿起史書翻看,此刻,她應該是感激這個送自己史書的人,還是應該痛恨她呢!
前線軍餉已送,載湉緊鄒的眉頭終於可以舒展開。
此刻傍晚時分,他來到景仁宮,一麵進殿一麵道:“舒爾,軍餉總算送去前線了,我把你準備的那些銀兩也一並送過去了。明日壽康宮的慶典就要開始了,會有各國使臣前來,我可能沒有時間陪你了。”
鈺舒笑著迎上來,道:“太後說明日讓我過去,陪她接待外國使臣。可是我有些擔心,這事不是應該皇後做的麼,若是我替皇後去了,那皇後會不會有意見。最近一年皇後對我稍微放鬆些,莫不要因為這次慶典,又回到之前。”
載湉執起她的手,拉著她坐到榻上,低聲道:“太後如此安排必有她的道理,你就安心的陪著她便好,皇後那兒你也不用擔心,即是太後安排的,她又怎敢說你呢!”
鈺舒笑著頷首,側頭看著他,問:“你今日看上去好像心情還不錯,可是因為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感覺一切都好起來,那今夜是否可以睡個好覺?”
說起睡覺,鈺舒頓時有些犯困,連打了幾個哈欠。
載湉笑著將她攬入懷裏,道:“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你也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我今日過來就是要好好的陪陪你,明日開始又沒有時間陪你了。”停了一下,他又歎道:“雖然軍餉的事情解決了,但是戰事仍然吃緊,我想要好好的睡一覺,還是要等到日兵退出我朝的疆土,我才能好好的休息。”
鈺舒心疼似的撫摸他的臉頰,喃喃道:“那今日我們早些休息,明日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我們。”
天剛擦黑,他們便用了晚膳,又因天氣寒冷便早早的上了床。打發了宮人說是要早些休息,熟不知他們是因多日沒有好好溫存,此刻正郎情妾意的溫存著,攜手於魚水之歡。
羅幔中彌漫著甜言蜜語,她含羞小聲的問:“最近你那麼難又那麼忙,你的藥有沒有好好的吃?”
他笑了笑,在她耳邊低語,“我有沒有好好吃藥,難道你看不出來麼?我們努力了那麼久,今夜定要心想事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