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遙望京、風霜雪(1 / 2)

除夕夜,慈禧大發慈悲,解了鈺雅和嫣然的禁足。此刻正陪著慈禧和載湉一起在合宮宴上,她們已有數月沒有見到靜芬與希芸,雖然久未見麵,但是靜芬與希芸的那副麵孔還如以往那樣的令人心煩。

總之,嫣然是不願多看她們一眼,隻顧享用宴席上的美食。眼神不經意間瞟到了翎兒,見她孤零零的坐在那兒,心中有些同情她,同時也替她擔憂那個在漠北的郎君。

而此時遠在漠北的誌淩,裹著厚重的大衣,立在寒風中。眺望遙遠的南方,心中擔憂的依然是自己牽掛的那些人。

來到這裏已有半月,誌淩隻收到一次翎兒的信件,信中都是安慰他的話,絲毫未提鈺舒的病情,和兩月前事情的經過。而他身居離京城遙遠的漠北,想要了解紫禁城裏的消息,實在太難,書信太慢。

石頭見他又立在寒風中,明白他又在想念京城的人和事,便不停的勸說他回到屋內。見他不願進去,便強行將他拽了進去,一麵又道:“少爺,無論你如何擔心京城裏的事情,你也要保重身子。若是公主和珍小主知道你總是站在寒風中凝望南方,她們如何能安心?”

誌淩沒有說話,隨著他進了屋內。可是坐在暖和的屋內,心卻不由自主的往外飛去。過了一會,他道:“今夜是除夕,不知妹妹身子大好之後,是否還像之前那樣開心?今夜合宮宴上,她沒有見到我,會不會生疑?”

石頭替他斟了一杯熱酒,笑道:“少爺臨走前給皇上發的電報,不讓告訴珍小主你的事情,皇上自然會按照少爺的意思去辦,這也都是為了珍小主好。”說完歎了一口氣,又道:“珍小主從小到大,哪有被打過,這次被太後仗責,她心中定是憋屈的很。”

見誌淩不說話,他又笑道:“不過,公主的信件中說珍小主一切都好,小人想公主如今不敢再騙少爺,所以珍小主一定是好好的。就是不知她若是知道少爺被貶到這苦寒之地,會不會又去找太後理論?”

這話提醒了誌淩,他雖不知四月前的魯伯陽到底為何被調換,但是他心中清楚一定是有人故意調換的。起初他懷疑是劉坤一,後來細細想來,他覺得可能是李鴻章,可是左思右想又實在想不通他為何這樣。

這半月以來,誌淩隻要空閑就會去想這件事。此刻他又拿出自己梳理的線索,細細端詳。在前朝他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最後,他隻好把注意力轉入了後宮,將目標鎖定在後宮的某個主子身上。

他明白若不是魯伯陽的事情,就不會牽連出鈺舒大肆賣官的事情。魯伯陽是他親自見過的人,卻被人掉包,不僅銀兩入了掉包之人的腰包,還嫁禍給了鈺舒。若隻是宮廷的爭鬥,她是如何得知有兩個魯伯陽的?

這樣一番思慮之後,他立即給翎兒寫了一封信,寫好信,他想了一會,又撕了信件。轉手又給嶽琴修書一封,讓石頭明日去街市上發出去。

石頭看著收信人是嶽琴,心中好奇,納罕道:“少爺為何不給公主寫信,反而給嶽老板寫信!”

誌淩微微頷首,道:“因為公主的身份,若是交給她,我不太放心。此事交給嶽琴和楊路正,我才能放心。他們定會幫我查出事情的真相,隻不過要等,這書信一來一往不知要等多久。”

石頭笑道:“明日小人去街市給少爺尋個信鴿,這樣你想給京城的人寫信,很快就能有回複了。”

誌淩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下,瞬間一股暖流湧入心脾。

紫禁城裏的合宮宴,載湉因前線戰事,無心用膳,又牽掛鈺舒一人守歲。便早早的離開宴席,去了景祺閣。

見載湉離席,後宮嬪妃心中自然明白他的去向,隻是不予點破。然而希芸卻不願住口,她看著載湉離去的背影,喝了一口暖酒,歎道:“珍貴人犯了如此重罪,皇上對她還是這麼念念不忘,此刻隻怕又去景仁宮獨眠了。”

她之所以會說此話,那是因為她並不知載湉每夜前去景祺閣陪伴鈺舒。事實上,後宮諸妃皆不知此事,這是慈禧有意將這件事壓下去了。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阻止,載湉都會違背自己的意思,所以她便做了個順水人情。

嫣然冷笑一聲,瞥了希芸一眼,心中對她煩悶的很。數月未見,今日突然見到她,又聽她如此說載湉,不禁對她更加鄙夷。

她的這聲冷笑正巧被希芸聽見,她連忙轉過頭看向嫣然,一臉凶狠的問:“你一個宮女,有什麼資格嘲諷本小主!本小主說話,哪裏輪到你來發表意見,還不快給本小主下跪道歉。”

嫣然不以為然,也不想理會她,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更不會答她的話和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便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希芸哪裏肯依,大聲的怒道:“岑嫣然,本小主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本小主讓你下跪道歉,你耳朵聾了嗎?”一不留神,她的聲音過高,傳到了慈禧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