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在即,誌淩思念京中親人,令石頭收拾行裝,即刻回京小聚。
石頭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暗自嘀咕,納罕道:“大人,天色暗了,你確定要此刻出城嗎?若是此刻出城,隻怕我們還未到城門,天就黑了。不如等明日再啟程,也不差這一夜。”
誌淩歸心似箭,哪裏顧得了天色已暗,他道:“早點出城,就能早點回到京中,這幾日家中親人催促我們回去的家書還在這裏,你難道不知!我們已快一年未回京,阿瑪的身子最近也不好,我擔心他老人家。”
石頭點點頭,一麵收拾包袱一麵道:“自從靜姨娘走了,老爺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依我看老爺這都是因為思念靜姨娘才會如此。”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道:“上次見老爺,他明顯蒼老了很多,也對,心中深愛的人突然去了,自然會......”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立即住口,回頭看著誌淩,低聲道:“少爺,我不該說這些讓你難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都怪我的嘴,淨說些讓少爺聽著不舒服的話,該打!”
誌淩看著他,略笑了笑。奕氏驟然離世,誌淩曾經極其痛苦。但此事已過去快兩年,這種痛苦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淡了。他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隻要我和妹妹平安順遂,額娘即使不在了,她也能安心。”
石頭抿著嘴,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包袱打包好,告訴誌淩收拾妥了。兩人便起身出了門,牽來馬匹,往北京方向走去。
出了城,天漸漸黑了,走在烏壓壓的樹林旁,天色顯得更加黑暗。若是沒有月光,那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樹林四周寂靜一片,馬蹄聲回蕩在樹林裏。誌淩看著黝黑的樹叢,對石頭道:“我們得快點穿過這片樹林,過了這片樹林就有月色了。”
石頭有些害怕,他左顧右盼,不能靜下心來,他道:“少爺,我覺得今夜這裏有些詭異。我在府中聽說這一帶經常有強盜出現,還鬧過人命。我們會不會今夜也遇到他們......”
他話未說完,扛著大刀的強盜們已攔住他們的去路,並且舉著刀對著二人,猖狂的大聲道:“兄弟們已經幾日沒有開張了,今日就逮著你們,快點下馬,把你們身上的錢財全部留下,大爺我就放你們過去。”
說話之人,五大三粗,一看便知是強盜當家的。誌淩見他們人多,又拿著兵器,自然不敢反抗,便跳下馬,但是並不打算如他們之意,而是對說話之人道:“閣下定是這些人的當家,在下看你們像是綠林好漢,為何不願報效朝廷,卻要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
聞言,強盜們哈哈大笑,那人大聲的笑道:“哪裏來的文弱書生,大爺在這一帶已經混了幾十年,還從未聽過你這樣的話。”他鄙視的看著誌淩,又道:“休要廢話,大爺我一看你就是個有錢人,快點把錢財交出來,也省得我們動手。”
誌淩冷哼一聲,自然不願就範。
強盜一聽,頓時有些動怒,舉著大刀對著誌淩,吼道:“呀嗬!還挺倔啊!像你這樣的人大爺我見多了,一開始都不願掏出錢財,後來被大爺我捅了一刀,還不是乖乖的拿出錢財。”
石頭一心想要護住誌淩,將方才的擔心拋在一邊,他擋在誌淩麵前,看著強盜說:“你知道你此時和誰在說話嗎?”見強盜們不屑的哈哈大笑,他大聲的吼道:“這是將軍大人,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將軍大人?強盜們聽了以後,略想了想,接著哈哈大笑,好似一點兒也不相信,並且高聲道:“不管他是什麼大人,今夜要想從這裏過去,都要奉上銀兩,還得給我雙手捧上!”
石頭見硬的不行,換了一招,改成軟的,他輕輕的推開大刀,笑嗬嗬的說:“當家的,我們大人他兩袖清風,就是一個小官,根本沒有多少銀子。這次我們是回京探親的,你就行行好,放我們過去。”
一麵說一麵從荷包中掏出一點碎銀子塞入他手中。
誌淩見他掏出銀兩,一把將他拉回來,嗔道:“石頭,你給他們銀兩,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歪風。”又看向強盜們說:“今夜我偏要一文錢不給你們,看你們能把我們如何?”
原本到手的銀兩突然被誌淩打斷,強盜們哪裏肯依,立即對著誌淩揮起大刀,一麵揮一麵喊道:“那大爺我今夜就送你們上西天。”
石頭和誌淩連忙轉身想要跨上馬,石頭推著誌淩,道:“少爺,你先走,我來絆住他們。”他話音未落,便被強盜猛地劃了一刀,頓時劃破衣裳,鮮血直流。
誌淩見狀,大聲喚了他一聲,將他拉至自己身後,怔怔的看著一步步走進的強盜。他想,今夜定是凶多吉少,便顧不了那麼多了,將石頭往身後一推,他勇猛上前,想要奪下強盜手中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