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剛過,誌淩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前往酒樓。他總覺得七七像鈺舒,他想在離京之前,陪她一天,就當是陪著自己的妹妹。
翎兒一大早命人請他用早飯,卻聽說他不在府中。不禁覺得有些好奇,她想,如今京中還有什麼人或事能令他清晨出府。
難道又去墳墓了?如此一番思量之後,她也沒有多想,就由著他去了。
夢莊酒樓已經收拾妥當,隻等著正月開張。嶽琴和楊路正滿意的看著店麵,好似又回到當年,不禁一番感歎和欣慰。
正在這時,見誌淩到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笑著迎了上去。楊路正抱拳作揖,挑眉笑著打趣道:“誌淩今日是否來的過早,我們還沒有開張呢。不過,喝杯茶還是可以的,請入座。”
誌淩笑了笑,快速的在店內巡視一圈,沒有見到七七,便問:“楊大哥的千金呢?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和七七說說話。昨日見過七七之後,我回去一直念著她,所以天一亮,我就過來了。因為明日我要回杭州了,再見麵便是一年之後,或許更久。”
嶽琴一麵奉茶一麵笑道:“七七還沒起呢,你先在這裏坐會,我去叫她。”想了一會,抬眼看向誌淩,問:“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七七,隻因為她長得像舒爾妹妹嗎?”
誌淩接過她遞來的茶杯,略微笑了笑,納罕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說完歎了一口氣,低眉垂眼的道:“妹妹已經離開我們四年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濟恩莊。那拉氏雖然給了她皇貴妃的殊榮,可是卻將她草草下葬。”
楊路正微微點了點頭,勸道:“這事已經過去四年了,誌淩你要想開些。若是舒爾知道你還是如此傷心難過,她不管在哪裏都會不安心的。其實,當年舒爾在冷宮裏過得很不好,她能離開那個地方,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他的話令誌淩有些生疑,抬起雙眼看向他,好奇的問:“楊大哥的話,讓我覺得妹妹好像隻是離開了皇宮,並且還換了一個地方生活。”
楊路正一驚,擔心說漏嘴,連忙拿起水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關於誌淩的問題,他沒有正麵回答,隻對他略笑了笑。
嶽琴看出誌淩有些生疑,連忙辯解道:“珍貴妃已經去了,這也是另一種離開皇宮。”見誌淩還想接著說,連忙轉身笑道:“我這就去把七七給你叫來,好讓她陪大人說說話。”
提到七七,誌淩就把剛才的話給忘了,他起身看向嶽琴,笑道:“那請嶽老板快些,我有些著急見到她。”又看向楊路正,笑著問:“昨日我聽七七說,她的阿瑪是個大英雄。楊大哥,她說的大英雄是你嗎?”
這也是誌淩今日匆忙來到這裏的原因之一,他想要知道七七到底是不是楊路正的女兒。因為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七七長得像鈺舒。
楊路正哈哈大笑,斂笑,道:“小孩子家說的話,哪裏能當真。這都是她額娘平日裏逗她玩,說著哄她開心的。”頓了頓,又打趣道:“誌淩覺得我有哪點像大英雄呢!”
這時,高林打著哈欠從後院走出來,見有客人坐在大堂,便無心的說:“還沒開張,就有客官上門,楊老板,看來以後的生意肯定比廣州的要好。而且,昨日我看......”
誌淩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過去,頓時有些驚訝,連忙起身,納罕道:“你是高公公?”他一眼認出高林,並且覺得接下來的一切,可能和他心中猜疑的很相似,甚至就是那樣。
高林看著誌淩,有些尷尬,此時也不能突然轉身離開,隻好繼續往前走,略想了一下,向誌淩行了個禮,抬頭笑道:“見過將軍大人,我確實曾經是高公公,但是我現在隻是酒樓裏的一個雜役。”
見誌淩有些不信,他繼續道:“當年宮中盛傳聯軍即將要攻城,我去冷宮找小主,她給了我楊老板的地址。等太後和皇上離京之後,我就趁亂從宮裏跑了出來。正巧趕上楊老板他們離京,就和他們一起南下了。”
雖然誌淩有些質疑,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提到冷宮,他問:“當年妹妹在被殺害之前,你與她見麵之時,她可有留下什麼話。妹妹離開已有四年,可是我已有七年未見她了。”
他感歎的說著,讓站在後院門口的陳舒,淚流不止。她探出頭看向坐在大堂裏的誌淩,多年未見,他的背影竟然顯得如此滄桑。
突然,七七拉著她的手,喚了一聲“額娘”又見她淚流滿麵,便大聲的問:“額娘,您為什麼哭了?”
她的話頓時引起了大堂裏的人,紛紛看向後院的門。
而本就有些質疑的誌淩,此刻更是一驚,連忙起身走過去,並且笑著問:“是七七嗎?”
陳舒聽見誌淩的腳步聲,立即鬆開七七的手,轉身往後院跑。她想,在沒有報仇之前,絕不能讓哥哥見到自己。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他一定會衝在前麵。所以,暫時,她不能與他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