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望對尉遲淩的態度十分滿意,又勉勵幾句,才讓他離去。
“主人。”有人從暗處出現,對尉遲望恭敬行禮道。
“白渺何在?”
“我方才見白渺跟著少主的方向離去,想來是有意討好少主去了。”
尉遲望哼道:“白渺行事向來穩妥,偏偏這次出了這麼大的疏漏,叫淩兒看出端倪來,待她回來,你就領她去受罰。”
“是,屬下遵命。”
“白渺之前所報,與淩兒有所往來的神秘修士,你也去查看是何來曆。萬不能叫那些可疑之人接近我兒子。”
“是!”
尉遲淩恰好與尉遲弘碰上,頓了頓,讓開一步道:“堂兄,先請。”他姿態平穩有度,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尉遲淩的其餘尉遲家子弟大吃一驚,其中有些弟子追隨尉遲弘,甚至已經打了腹稿,準備狠狠反擊尉遲淩那些冷嘲熱諷。
尉遲弘抿了抿嘴角,探究的目光落在尉遲淩身上。
尉遲弘隔了這麼多年,終究是拿正眼看他,尉遲淩抬頭挺胸,坦然由著尉遲弘注視。
尉遲弘笑了笑,對身後之人吩咐道:“爾等且離開,讓我與小淩說些話。”
尉遲淩耳朵動了動,這親昵的稱呼對於他也是暌違已久。
尉遲弘輕歎道:“你可還記得薑姑娘之事?”
尉遲淩猙獰笑了笑,“不曾忘卻!”
尉遲弘沉默片刻,“你還是以為……是我害了她性命?”
“我知道自己不如你!”尉遲淩終究沒有維持住自己的儀態,目眥欲裂道:“我當年那般敬重你!即便我傾心百靈……若你們情投意合,我一定也成全你們!你卻……你卻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那時候看著我百般討百靈開心,百靈心裏裝的卻是你,你是不是特別得意?見我和百靈成就好事,隻憑你一句話,就叫百靈誤會是我拆散你們,一時難堪,離我而去,你是不是,是不是特別瞧不起我這不中用的弟弟?!”
尉遲弘看著尉遲淩,半晌後終是搖頭,“不必再說。”
“不!這些話我今兒偏要說個爽快了!權勢於你就這般重要?年幼時我敬你愛你……你把我這個弟弟卻看成什麼?隻因為尉遲家,你便奪走我最心愛的女人?!”
尉遲弘心裏無聲歎息,走到尉遲淩身邊,對這個發了脾氣,紅著眼睛正哼哧哼哧喘氣的堂弟道:“權勢一物,因人而異,有人覺得不值一哂,有人則視若性命,用盡手段。尉遲家家業龐大,是非恩怨也多,如你我之關係,比起陌路更是不如……今後如何,你好自珍重。”
……
周允衡善於攀附,即使沒有拜師尊,在內門裏的日子也算春風得意,他與棲霞派本無仇怨,隻是對脾性耿直的梁毅峰看不上眼,加之又有烈火宗的挑唆,才縱容其對棲霞派使絆子……這種事往年在太嶽仙宗論道大會裏也算不得稀奇,偏偏這一次,他卻因此得罪了絕劍峰,那些原本與他交好的,在門中頗有威望的弟子,如今都對他不假辭色,敬而遠之,從前他得罪過的那些同門也乘著這個機會,對他落井下石,使得失去靠山的周允衡這些日子過得痛不欲生。
周允衡瞧著梁毅峰如今入了絕劍峰,身份水漲船高,周圍那些同樣沒有拜師尊的,淨是討論梁毅峰,說他如今何等風光,讓人如何羨慕。這些尊榮原本是他的,他周允衡汲汲營營多年,眼見要熬出頭,最後卻功虧一簣,怎能叫他甘心?!
周允衡找到烈火宗,想到這事的起因便是這些個不入流的小宗派弟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隻得按捺道:“此乃避獸丹,也算是罕見之物了,你們可知道是何人害得你們在太嶽仙宗處處受到刁難和冷眼?”
秦別玉裝傻充愣道:“這……這還不是師弟自己沒用,討不得仙宗裏那些前輩們的歡心?若我有周師兄半分聰慧,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周允衡淡漠地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少和我貧嘴,我告訴你,這瓶避獸丹大有用處,你派弟子將戰場裏的戰意獸引向棲霞派幾人,再服食避獸丹即可保你宗門弟子不受戰意獸襲擊。秦師弟,以後莫要說我有好事卻沒想著你,你身為堂堂宗門掌教之子,棲霞派一群烏合之眾竟對你如此不敬,合該好好教訓他們……你若能成事,我也會替你高興,以後有什麼稀罕的法寶丹藥,必然不會缺了你的。”
秦別玉卑躬屈膝,極為殷勤,“多謝師兄,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