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恬道:“不行,這裏地勢太低,地動時十分危險,我們必要找一個地勢高的方位才安全。”
鬱景容答應,差使大翅雀載著他們躲避慌亂的修士和滾落的巨石,尋覓一個合適的峰頭,其餘人尾隨其後,半刻後終於找到不錯的著腳處,那山頭上竟然還有故人,如太嶽仙宗弟子,尉遲弘等人。
梁毅峰激動地跑了過來,“師叔!各位道友,你們安然無事實在太好了。”
這些個修士經曆如此大劫,各個灰頭土麵,沒有往日半分儀態,然而也是大難臨頭之故,反而摒棄前嫌,見到幸存之人都很是欣慰。
隋順東道:“我們沒事,隻是都蓋洲另一些道友……卻不知道眼下境況如何。”
梁毅峰神情一黯,太嶽仙宗其他弟子也著急走了上來,全無往日半點大宗門的矜持與傲慢,有些與禦劍宗商量對策,絕劍峰則是在鬱景容身邊圍攏,韓澤道:“幸好你沒事,不然師尊曉得,必然是要牽腸掛肚的。”
陶子恬一下不記得韓澤此人,鬱景容見他神情困惑,先替他解惑道:“這是璿涯真人座下弟子之一,曾經替璿涯真人出麵,請我與璿涯真人指正劍道。”
陶子恬立即回憶起這個人物,韓澤當時出言不遜,還惹得千息事後對他施了迷魅之術作為薄懲。
鬱景容頷首,神態平靜從容,便在這群即使出自高門,此時也是驚慌失措的修士中顯得越發卓爾不群,“多謝道友關心。”
韓澤站在鬱景容麵前才驚覺自己相形見絀,看鬱景容的眼神頓時有些複雜,“你我也算有些同門的情誼在,上古戰場經曆如此劇變,前所未有,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到時候必然有你我齊心協力之時。”
鬱景容點頭,“自然。”
尉遲弘猶豫道:“你們可見過尉遲淩?”
陶子恬搖頭,如實回答:“如今上古戰場已經亂成一片,我與諸位道友也是慌忙奔逃,無暇顧及旁人。”
尉遲弘眉頭深鎖。
陶子恬看著四方慘絕人寰的景象,始終不忍,便對同門提議道:“這山頂一時還算安全,地方又寬敞,不如多招呼些修士上來避難,免得他們在下方胡亂奔逃,反而丟了性命。”
不遠處一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尖聲道:“你瘋了嗎?你若是放出消息去,就會有無數修士蜂擁而來……你現在看著這裏寬敞,又哪容都蓋洲和赤橋洲修士一起留下?我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那時豈不又要引來紛爭?!”
陶子恬被指責得一愣,鬱景容甩袖揮出一道劍氣,隔空給了那歇斯底裏的世家子弟一巴掌,周圍總算清淨了片刻,世家子弟不敢置信,原本緊繃的心弦就需要發泄,此時衝動地就要和鬱景容兩人打一場。
鬱景容不屑道:“不自量力。”
陶子恬扯了扯鬱景容的袖子,“你不必和這種鼠輩計較,免得跌份。”不顧被人死死攔下,險些氣歪鼻子的世家子弟,陶子恬又揚聲道:“在下絕非聖人,對於此處避難的道友而言也隻是後來者,今日上古戰場無故崩塌,修士死傷無數,凡人縱使修仙,於天道仍不過是蚍蜉撼樹,今日沒有都蓋洲修士與赤橋洲修士,不過是人與天道而已,若大家顧慮自己處境,在下自然也不會強出頭,隻是修真之路險阻,何人沒有落難之時,何不今日結一份善緣,來日得一份善果,皆大歡喜?”
鬱景容率先表態,“你高興就好。”
陶子恬清了清嗓子,既然已經被強迫秀了一把恩愛……他也隻好坦然受之了。
棲霞派與禦劍宗也是支持。
尉遲弘沉默片刻,接著道:“我堂弟也入了上古戰場,如今不知去向,希望他也能遇到貴人,逢凶化吉,我認可子恬所言。”
之後又連續有修士答應,如此大局已定,諸位修士齊齊打開神識,呼引周圍眾多修士前來避難,眾修士得知是陶子恬起意施救,感激不盡,使陶子恬一時頗富名聲已經是後話,此處暫時不提。隻說狹窄的峰頭容納數百修士已是不易,而上古戰場天搖地動,眾修士腳下山峰也開始搖搖欲墜,怕是處境堪憂。
修士中有千玄宗弟子,千玄宗擅長奇門遁甲與卜筮一類雜學,此時恰好能派上用處,便吩咐眾修士按照格局分別站位,由千玄宗弟子主持陣局,數百修士以元氣支持陣法運轉,半透明的防禦陣罩在眾修士頭頂,峰頭的震動明顯緩解許多,眾修士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