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半回過身,鬱景容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束起,身著這個世界的衣裝,衣裝沒有過分奢華的裝飾,隻是恰到好處的一些點綴,與他優美的身體線條十分貼合,加之他舉止從容,更顯出幾分貴氣。
鬱景容平靜無波地注視陶子恬片刻,“你是誰?”
陶子恬被問得一愣,然後莫名其妙道:“你在胡說什麼?”
鬱景容沒有明顯的動作,陶子恬的手卻被他從肩上甩了下來,陶子恬瞪了他半晌,最終拿他沒轍,“罷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所需之物可是得手了?為什麼不先與我會合?”
鬱景容又看了他一會兒,轉身便走。
杜祖年探著毛茸茸的腦袋觀察陶子恬的神情,陶子恬追上鬱景容,鬱景容道:“我不認識你,不要跟著我。”
“你說真的?”陶子恬先前奔波著找了他半天,這會兒也有點動怒了。
鬱景容平淡道:“你認錯人了。”
陶子恬拽住鬱景容的手,指了指他手指上的指環,又指了指自己的,“這是一對鴛鴦法寶,你佩戴著我們二人之間的信物,卻說不認識我……鬱景容,你這是來的哪一出戲?”
鬱景容堅持道:“我不是你口中那人。”
“……”陶子恬沒能控製自己的力道,緊緊捏著鬱景容的手腕,“那你與我說說,你是誰?”
鬱景容想了想,冷漠道:“不知道,但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陶子恬震退一步,仔細打量鬱景容的神情,明明戴著相思扣玉環,明明就是鬱景容,與他的心上人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聲音,他們分別也沒有多少時日,中間究竟發生什麼變故,以至於……鬱景容如今看他的眼神那麼平靜冷淡,好似真的就在注視一個陌路。
陶子恬咬著嘴唇,鬱景容輕而易舉掙脫他的手,目不斜視地又走入人群中。
兔子爪子拍了拍陶子恬的褲腿,安慰道:“你無需在意,他會想起過往之事,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陶子恬將杜祖年夾在胳膊裏,惡狠狠道:“等會兒與你算賬。”又厚著臉皮追上鬱景容。
無論是真的遺忘他,又或是有其它什麼隱情,既然已經找到鬱景容蹤跡,沒道理再將他弄丟。
陶子恬跟在鬱景容身後觀察他的舉動,鬱景容走得很慢,打量著周圍的景色,路過一家小酒館時推開門走了進去,當夥計詢問鬱景容要點什麼時,他又站在那裏,半晌不吭聲。
陶子恬留意周圍的環境,小酒館裏桌椅擁擠淩亂,顧客也是魚龍混雜,有一桌男人目光放肆地落在鬱景容身上,輕慢地調笑著。
陶子恬暗下決心等會兒教訓這些口無遮攔的莽夫,又見旁人拿著一種名為“魔晶”的物品當貨幣來做買賣,那魔晶實則就是靈石了,隻是魔晶中蘊藏的靈氣比玄元大世界的靈石更加純粹。
身上既有盤纏,陶子恬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替鬱景容答道:“替我和我的朋友上一些好吃的與好喝的。”
最後上來一盤烤雞、一些餅幹、色拉以及葡萄酒。
陶子恬側身伸出胳膊,擺出姿勢請鬱景容入座。
鬱景容看著他,他仍舊維持著笑容,心裏則想著等鬱景容恢複記憶後一定要好好與他談一談,以前是元神受損,這次又是怎麼一回事?
鬱景容最終沒有拒絕陶子恬的邀請,陶子恬心滿意足地坐在他身邊,這裏可不講究什麼用餐禮儀,陶子恬看著周圍那些五大三粗,毛發濃重的男人們粗魯的舉止……越發覺得鬱景容秀麗養眼,也生得出耐心好好伺候鬱景容,熟練地用刀叉將烤雞切割,分到他盤子裏。
剛才就不懷好意的那桌男人相視一眼,紛紛圍繞過來,一個邋遢的男人大聲嘲笑道:“大家看看,兩個秀氣的娘們穿著男人的衣服混了進來,我真該扒光他們的衣服,看看他們的胸脯真的是平的嗎?”
一些男人們發出肆無忌憚的哄笑聲。
鬱景容神色不變,大白兔哼哧哼哧拖出一片菜葉子啃著,聞言施舍般看了那男人一眼,可以預見他之後悲慘的下場。
陶子恬手指撫摸著餐刀,他正滿肚子火氣沒處發,此時正是怒極反笑,一隻手托著下巴,戲謔地與鬱景容道:“親愛的,真不知道這是哪裏蹦出來的蠢猩猩,這讓我確定與你相遇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不能想象如果我身邊淨是這樣一些玩意,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曆。”
“你說什麼?!猩猩是什麼玩意?!我知道你這小娘們一定在罵我!”男人回頭從桌子底下抄起一把大刀。
陶子恬手指一動,小巧的餐刀閃出一片冷光,正中男人手腕。男人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陶子恬搖頭,“注定不得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