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恬醒來,聽到周圍竊竊私語聲。
“噢,天哪,他醒過來了!”
“他是誰?來自何方?我們或許不該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救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陶子恬揉著額頭一骨碌坐了起來,又聽到周圍一陣驚呼聲,仿佛他的舉動有多驚人似的,陶子恬不悅地瞪了過去,然後……瞠目結舌了,圍繞在他身邊絮叨不休的,竟是一群……老外?!
陶子恬最先關心的仍是鬱景容的狀況,正要重拾記憶已經很模糊的英語,卻聽圍繞在他身邊的外國姑娘們用他熟悉的語言道:“他已經醒了,真該告訴莫妮卡,畢竟是她最先發現這個陌生的小夥子。”
很好,無論她們究竟說的是哪種語言,又是否帶著翻譯腔,隻要交流沒什麼妨礙,總歸是方便的,陶子恬道:“抱歉,你們……可見到我的同伴?”
姑娘們熱情地說:“你稍等,我們去叫莫妮卡過來,她見到你醒來一定很高興。”
等穿著長裙的外國少女們魚貫而出,陶子恬才有時間打量周圍,這是一間有點昏暗的屋子,以木質結構為主,結合剛才那些少女們的穿著,陶子恬可以基本確定,雖然莫名地遇到這些外國姑娘,但這裏的外國,至少不是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的外國。
沒多久,又一個女孩走進屋裏,胳膊上挎著小籃子,她看上去比剛才那些姑娘更加健康,麵頰飽滿紅潤,舉止也很得體,微笑地坐下來,“感謝神,您看上去還不錯,我想您應該餓了,這裏有些剛烤過的蔬菜餡餅。”
“我不餓。”陶子恬搖頭,“你見到我的同伴嗎?他應該和我在一起,是你救了我?”
“是的。”莫妮卡遲疑地咬著嘴唇,“我沒有見過您的同伴,或許您應該好好休息,然後再考慮接下來的計劃。”
陶子恬掀開床被,“謝謝你……我想先去找他,我身上沒有什麼你可以用的,這個小鍾,你可以把它當做掛件,如果遇到什麼危險,隻要默念口訣,它或許可以保護你。”他還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麼情況,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明白,金剛鍾如今對他用處已經不大,陶子恬將元氣保存在其中,方便莫妮卡使用,儲存的元氣足夠保護她三次。
“這真是一個精致的裝飾……您要去哪兒,先生?”
陶子恬打開木門,與門口蹲著的雪白兔子大眼瞪小眼,他已經全無在九曲界和杜祖年相逢時,對他的小心翼翼和景仰。杜祖年一去就是數個年頭,鬱景容出現異樣,杜祖年也突兀現身,如此一想,當初鬱景容去九曲界時也是迷迷怔怔……如果說杜祖年對鬱景容的事一無所知,陶子恬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陶子恬微笑,地上的白兔子站了起來,又趴了下去,晃了晃短小的尾巴,莫妮卡追了上來,驚喜道:“晚上有兔肉吃了!”
杜祖年跳到陶子恬鞋子上,直起身抱住他的小腿。
陶子恬麵目表情瞪了他一會兒,微笑附和,“我想我可以遲一點再走,我對兔肉也很感興趣。”
當然最後杜祖年還是活蹦亂跳的,在莫妮卡的挽留下,跟著去意堅定的陶子恬一同離開了。
莫妮卡居住在哈比鎮上,哈比鎮充滿著古典歐洲的味道,隻是不同現代攝影師傑作中的花花綠綠,這裏的建築更加破敗,往來的人們衣著樸素破舊,隻是精神看上去都還不錯。
陶子恬與杜祖年走了一路,發現許多人都注意自己,倒不是因為他黑發黑眼,這裏除了白種人外,也許多偏向黃種人的居民,或許是因為他迥異的衣著,又或許是……他是這裏唯一把兔子當狗遛的人。
陶子恬最後還是去成衣鋪買了當地的衣裝,甚至為了辨別杜祖年這隻大白兔是家養的不是野生可食的,這當然是對杜祖年的解釋,其實也是陶子恬為了出心裏一口惡氣,給他配了一件西裝小馬甲。
之後的路程,路人原本看陶子恬和杜祖年兩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杜祖年一隻兔子身上。
杜祖年:“……”
離開小鎮,陶子恬轉動手指上的相思扣玉環,閉目感知鬱景容所在,這裏天地靈氣稀薄,用一些少一些,不得不省著用,幸而鬱景容離得不遠,陶子恬無論如何都是要先找到他行蹤的,就坐上大翅雀,飛上半空。
此處風光不如陶子恬想象中美好,高空中俯視,小鎮臨著一條深色河流,像是被嚴重汙染過,河流另一邊是廣闊的森林,仿佛被一片薄紗籠罩,既幽深又朦朧,看不到盡頭,陶子恬對此好奇心不重,隻讓大翅雀沿著鬱景容的方向而去,飛了不過多久,到達目的地,大翅雀縮小身體,累得哼哧哼哧,在陶子恬肩上直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