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莫妮卡與陶子恬記憶中完全判若兩人,那個笑容柔和,舉止矜持的姑娘,如今穿著貼身的黑色禮服,裙擺猶如一條上翹的魚尾,冷豔的嘴唇、黑色的蕾絲、似笑非笑的表情,整個人如同一支優雅的黑玫瑰,散發著來自黑暗的誘惑氣息。
“看看我們的神使大人,又在開展他百年不變的演說,沉悶、冗雜、空泛,以及……不知所謂。”她按著禮帽含著笑,優雅地說。
“魔女瑞梵奇!”
人群中引發一陣騷動。
神職人員迅速退後,神聖騎士上前,兩股勢力交叉後更換了位置,警戒地注視魔女。
神使神色不變,踩著虛空從禮台走到廣場中央,因為神使展露的本領,至少普通民眾冷靜許多,是啊,他們還有神的庇護,神不會坐視他們受到魔女的侵襲!
民眾有了底氣,聲勢也足了許多,紛紛叫嚷著要讓瑞梵奇付出代價。
瑞梵奇笑看著這樣的場麵,並沒有被觸怒,她手裏變化出四支黑玫瑰,射到兩個魔物身邊,玫瑰像是遇到什麼阻攔,釘在某個看不見的屏障上,侵蝕兩個魔物的力量頓時被抵消許多。
神使終於動手了,他又一次舉起權杖,權杖頂端的晶石散發比剛才更耀眼的光芒,陶子恬暗自驚疑,如此磅礴之靈氣,若有機會帶幾塊去玄元大世界則再好不過。
一塊聖牌被權杖激發後,聖牌中的審判騎士雕塑從聖牌中一躍而出,在半空中幾個跳躍後就來到瑞梵奇身前,審判者全身重鎧甲,動作卻十分靈活,寒光凜凜的矛尖破風刺向瑞梵奇,瑞梵奇不得不避讓,她轉動手指上的骨頭戒指,竟然也有一個騎士從戒指裏衝出來,與神殿的審判騎士對戰。
瑞梵奇笑看神使,神使從身後追隨者手裏接過一隻手提香船,打開船蓋,將裏頭的香料鋪天蓋地灑了出去。香料在半空中自燃,紛紛揚揚帶著斑斕的火光,煞是好看,眾人,尤其是神職人員卻不敢小覷這些粉末,迅速後撤,陶子恬跟著人群行動,對麵瑞梵奇取出一隻小鍾,小鍾旋轉著飛了出去,擋住她麵前大半香粉,支撐片刻後金剛鍾就化為一灘銅水,然而香粉也差不多都墜落在地上,沒能對瑞梵奇造成傷害。
陶子恬一直觀察瑞梵奇,當瑞梵奇看過來時自然與她對上視線。瑞梵奇撫著嘴唇輕聲笑道:“你們這些愚蠢的人呐,萬年以來就被神專橫的聲音蒙蔽,他用權力蠱惑你們,控製你們,如果神愛世人,又何以分出貧富與貴賤?是他造就了高人一等的侍神者與貴族,然而是誰給了他這樣的權力,並將這些特權牢牢握在手裏?我不會勸說你們直到信服,更不會拯救你們,你們已經自以為是地被控製太久,我,要以我的力量,帶領我的子民,走出神權的陰影,你們誰也不配與我對戰,我以瑞梵奇,複仇者之名,向神宣戰——!!!”
地上的人們,看著淩空而站的瑞梵奇,在片刻的死寂後,又爆發出驚駭的抽氣聲,開始議論紛紛。
“瑞梵奇是個魔鬼,我們不能被她蠱惑,神是愛我們的,他為我們帶來光明與希望,隻是受他恩寵的貴族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以至神跡逐漸從大陸上消失。”
“我們不能聽信她的話,否則海根城的下場就是我們的未來……更可能引起神怒!”
“她怎麼能說這麼荒唐的謊言?!”
“可是,我,我覺得好像確實有些道理。”
“住嘴,你這個莽撞的年輕人!”唯一不同的聲音立即被周圍的人群阻止,年輕人看著周圍人們不善的目光,瑟縮著退回去了。
瑞梵奇褪下黑色的蕾絲手套,她手掌相對,黑色的種子頓時生長成茂密的荊棘,這不祥的模樣嚇壞了百姓,荊棘破開神使對兩位魔物所下的束縛,兩個魔物被荊棘卷到猛禽背上,荊棘交織成一張牢固的網,朝神聖騎士團頭上蓋了上去。
騎士並不慌張,一邊控製身下的馬屁,一邊與邪惡之物交纏,神仆退到地三線,神官輔助神聖騎士,然而荊棘就如同蜘蛛網般牢牢黏在眾騎士頭上,倒令這些想方設法援助的人投鼠忌器,在人群慌亂的時刻,一條荊棘刺穿馬特·考克斯的喉嚨,將他整個人吊到半空,又狠狠摔在地上。
這樣慘烈的情狀令周圍的人群都目瞪口呆,那些普通民眾們尖叫著退後,馬特·考克斯還沒有死亡,卻比死亡痛苦百倍,他喉嚨破了洞,說不出話,隻能發出破風似的嗬嗬聲。
神使震怒道:“魔女,你在公然挑戰神威,你用你邪惡的爪子汙染了這片神聖的土地!!!”
瑞梵奇大笑道:“是的,這個可惡的騎士,他在他的家鄉仗勢著神賜給他們家族的特權,汙染了純潔無辜的少女,卻反而得到神殿的庇護,這才是他應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