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又是神展開(1 / 2)

濃重的陰影不僅籠罩在眾人頭上,魔氣如黏稠的液體一般,從石縫間爬入,慢慢蔓延整個石室。

杜祖年神情肅穆,他心裏已有覺悟,無論如何,總要阻一阻浮笙去路。

浮笙猶如融化在越來越濃稠的魔氣裏,身形飄忽,直至消失。

杜祖年□□虛影也散開,白兔子如毛球般射到魔氣中心,眨眼就被魔氣吞沒,浮笙暢快大笑,看著魔氣將杜祖年融化得血肉模糊,卻不等他得意多久,杜祖年體內爆出刺眼光芒,浮笙見他竟是要自爆,既驚且怒,“你如何敢?就不怕本體損傷?!”

浮笙連忙抽身,卻是避無可避,大能爆體的靈氣衝擊半個中央州,烏黑的魔氣猶如竄入油鍋裏一般激烈翻騰,聖山無法承受如此強悍之力轟然倒塌,最高神殿依山而建,此時也無法幸免,在這個世間頂端屹立數萬年的權勢也不過旦夕之間土崩瓦解。

大翅雀被震蕩的靈氣衝得翻了個跟頭,把陶子恬和鬱景容都掀了下去。

陶子恬無恙,鬱景容仍受魔氣侵體之苦,大翅雀氣息奄奄,已經不能代步。陶子恬抱著鬱景容,不惜揮霍元氣疾行千裏,終於到中央州邊緣,卻被烏雲中降下的一道閃雷擋住去路。

閃電劈下之後,浮笙現身,他看上去雖是狼狽,披頭散發又衣衫襤褸,但威勢尚在,顯然還有一戰之力。

陶子恬心涼了半截,艱澀道:“祖年兄他……”

浮笙搖頭,看著陶子恬的目光像是看一件死物,“他雖然有幾分道行,可惜□□能力有限,又法力耗盡,反觀我數萬年來以聚靈陣和無數靈石溫養肉身,縱使被雲途傷了元神,但總歸是比他強上許多。他分明攔不下我,偏要孤注一擲,而我已經對你既往不咎,你偏生觸我逆鱗,逼我對你趕盡殺絕,何必?”

“這方世界如今還有何人能阻擾我?數萬年籌謀,今日我終於得償所願!!”浮笙張開雙臂,仰頭望天,天空烏雲應聲而來,雷聲陣陣,更顯他翻雲覆雨之能。

浮笙快意,陶子恬知道他所言不虛,心裏很是苦澀,見浮笙發泄後朝自己與鬱景容逼近,根本不及細思,反手就將鬱景容推了出去,又折下一根大光寶樹樹枝,對鬱景容劈去。他本無法駕馭大光寶樹,情急之下大光寶樹卻劈開一道空間裂縫,陶子恬心裏正喜。浮笙揮袖,魔氣之力猶如泰山,重重碾壓在他胸口,將他撞去數十丈遠。陶子恬重重跌在地上,視線已經模糊一片,他感到身體似是破了個洞,怎麼都無法修補起來,力氣、精氣、元氣,都就從洞裏不斷流逝,陶子恬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越來越冷,隻依稀見到浮笙停在鬱景容麵前。

浮笙居高臨下道:“雲途,數萬年,你精血分明落在我手裏,卻始終看著另一人,視我如無物,今日終是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咎由自取吧?”

浮笙好笑地看著鬱景容身邊慢慢張開的空間縫隙,輕易就將縫隙抹除,又道:“我因你墮入魔道,便日夜拿魔氣侵蝕你精血之晶,隻為有朝一日,精血回到你體內,也叫你嚐嚐我這數萬年所受之苦楚。”

陶子恬艱難地取出七星造化筆,他此時已經無心去想值不值得,眼前模模糊糊閃過許多畫麵,他活了兩世,不說事事都稱心如意,但至少周圍都有親近之人,前世家人,今生同門,更尋覓到能相伴一生的戀人……

陶子恬落筆先是凝滯,他意識已經散了大半,然而幾筆之後,仿佛是刻在神魂深處的某種本能逐漸激發,一勾一畫越發流暢。

那頭,浮笙神情自若看著痛苦掙紮的鬱景容,施舍道:“罷了,你也無需再逞能,今時今日你不過凡體肉胎,何以抵擋魔氣?不如向我服軟,我自不會太虧待於你。”

此時鬱景容卻豁然睜開眼,在體表猙獰跳動的經脈烏黑魔氣瞬間潰散,浮笙驚訝,鬱景容坐起身,雖然形容狼狽,與魔氣纏鬥之後也是虛弱,但目光清湛,語氣更是沉穩,“數萬年之久,豈是你一人算計?將你麵目透露給莫妮卡,教導她修行,不過是順便為之,我來此世界之初便與□□元神相融,對魔氣已有防備,如今你非但不能借魔氣拿捏我,相反,我精血之氣,豈是你輕易使得?”

浮笙瞪著鬱景容平靜的臉龐,斬釘截鐵道:“不可能!你如今墮入凡塵,不過元嬰修為,如何能與我抗爭?”

近處有強烈的靈氣波動,浮笙與鬱景容警醒,同時看去,陶子恬最後一筆落下,原本枯萎的噬靈藤猶如枯木逢春,頓時生機盎然,且藤條受造化筆煉化後,不過絲線粗細,叫人難以察覺,細巧的藤條如離弦之箭向浮笙射去,浮笙揮出一團魔氣,令噬靈藤與魔氣糾纏。鬱景容見著陶子恬情形,神情一變,不再耽誤,朝著浮笙收攏手指,浮笙身體一震,麵露驚疑,須臾後又劇烈抖動,他溫養多年,舊傷本大有起色,然而如今血氣翻騰,衝撞經脈,內世界竟是搖搖欲墜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