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眨眼間的時間,噬靈藤衝破魔氣,藤條尖兒寒光一閃,一個細小之物射入浮笙眉心,浮笙起初不將它看在眼裏,隻全力壓製體內血氣,然而片刻後,劇烈疼痛自四肢百骸爆發,原來入體異物是一枚噬靈藤種子,異物種子趁虛而入,以他肉身為養分迅速長成,甚至鑽入他骨骼穿行研磨,又一路探向他丹田。
浮笙察覺噬靈藤企圖震怒不已,然而他又要以自身為戰場,與雲途鬥法,一時□□乏術,隻能狠下心親手掏進自己體內,欲將噬靈藤取出。
浮笙用力拽出噬靈藤,噬靈藤刹那間就被魔氣染黑,原本靈氣充盈的藤條頓時枯萎,灰飛煙滅。
浮笙此時已經成了半個血人,尤顯得猙獰詭異,他勃然大怒將噬靈藤摔到鬱景容腳下,“你將本座當做何人?區區下界靈根,便能打敗本座?!”
此時浮笙對於鬱景容已經不足為懼,他站在原地,有片刻的茫然,隨即又如夢初醒,□□融合之後,終究是他兩百多年的記憶占了上風。鬱景容閃身到陶子恬身旁,卻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反而是陶子恬,模糊之間瞧見鬱景容,艱難地想要向他伸出手。
陶子恬被鬱景容抱了起來,問:“浮笙死了嗎?”
鬱景容先搖頭,又點頭,“他墮入魔道,罪行累累,死不足惜。”
陶子恬笑了笑。
“你笑什麼?”鬱景容伸手貼住他的背心,將自己元氣源源不斷輸入陶子恬體內。
陶子恬搖頭,又睜大眼睛用力看著鬱景容,輕聲道:“原來是這種感覺。”
“什麼?”陶子恬內世界崩壞,鬱景容有片刻幾乎心如死灰,偏陶子恬歎息道:“並無怨恨,卻有點舍不得。”
“不要胡說。”鬱景容緊緊擁住他,“我雖然尚不記得前世,然而與浮笙、杜祖年等大能結下因果,必然有不凡之處,你隻要撐過這一劫,來日我大道圓滿,必然好好待你,不讓你有半點不順心之處。”
陶子恬先笑了一陣,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臉龐,“聽上去不錯。”
鬱景容將陶子恬打橫抱了起來,浮笙倒在地上慘嚎,伸手又從體內揪出一把噬靈藤,卻是噬靈藤比浮笙預想中難纏許多,竟然在他體內生出許多分支,直逼他丹田。鬱景容對他恨極,也不屑再折磨他,直接將精血收回,精血自浮笙體內破出,又化出精血之晶,隻留噬靈藤慢慢消化浮笙丹田。鬱景容將陶子恬帶回最高神殿的禁地,數萬年的記憶於他而言如走馬觀花,既倉促也無法代入,唯一可取的是他從這份記憶裏得知浮笙用聚靈陣彌補自身*的方法。
“你放心,我必定不會讓你出事。”鬱景容將陶子恬抱入晶棺中,鄭而重之道。
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住此人性命,若精血之氣耗盡,便用萬墟髓玉骨,若萬墟髓玉骨也不得用,就傾天下至寶,改生死大道,逆天意而行!
鬱景容推上棺蓋,眼底浮上濃重赤色。
……
陶子恬醒過來,兩世記憶猶如南柯一夢,一時不知今夕何夕。他在原地呆了一會兒,酣睡一場,隻覺得神清氣爽,抬頭又見前方一條溪水,水聲淙淙悅耳,陶子恬用勁滾了過去,水麵清澈,倒映著一隻碧綠的桃子。
……
他怎麼成綠色的了?!陶子恬左右滾了滾,確認水麵倒影是自己無疑,頗為不滿,幸而碧綠的桃子一陣顫動後,又逐漸恢複原本的粉嫩之色,正是陶子恬施了化形法的一種,因著仍舊是本體,故而沒有耗費他多少法力。
見水麵上的桃子模樣與自己記憶中無異,陶子恬才覺舒坦,來了個起跳後優雅地落入水中,左右劃水。
幾個來回之後。
臥槽!他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這裏又是何處?以他失去意識前鬱景容信誓旦旦要對他好的狀態,怎麼會丟下他一人?!
陶子恬總算徹底清醒過來,也顧不得自己一身*的,連蹦帶跳上了岸,甩掉半身水,開始思忖眼下處境,無奈沒有半點頭緒,又視察體內,頓時晴天霹靂,他體內空空蕩蕩,剛才化形之法所用顯然是他最後一點元氣,境界大跌,金丹也不見蹤跡,反而是一枚碧綠細小的珠子占據原本金丹所在之處,珠子上凹凸不平,陶子恬仔細瞧了半天,卻是越看越像一枚桃核……
陶子恬一時間被這些變故弄得猶如當頭一棒,好不打擊,在草地上哼哧哼哧滾了半天,才終於平下氣來,無論如何,他還活著,修為頂多重新再修練,鬱景容……待恢複築基修為,再動身找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