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靈桃靈氣好生濃鬱!”一個境界化神期的女修恰好路過此地,見陶子恬便是喜出望外道。
陶子恬一凜,他沒有忘記當年師尊對於他的告誡,加之又見識過修士唯利是圖的一麵,偏生他此時修為損毀,雖然有失顏麵,但還是跑為上策。
那女修本是急不可耐地要從代步的低階妖獸上下來,沒想以為是囊中之物的靈物竟還能長腿跑了,一時又驚又奇,便催著妖獸追趕陶子恬。
陶子恬在林子裏飛快滾動,很是取巧地揀些細小的縫隙鑽,碰上合適的石頭也少不了來個快速的拋物線,如此才能免於被妖獸追上。
那女修在後頭看著靈桃如此具靈性,大感驚奇,隻喊著讓陶子恬停下,陶子恬如何會理會她?自然充耳不聞。
“等一下,前麵可是厚犀的巢穴!”
陶子恬撲通撞上突兀出現的石頭,倒滾十數步,圓滾滾的桃子靈巧地扭過身來,就看見一頭形似犀,身覆細密鱗片的妖獸壓低身體,似乎蓄謀已久,嘴裏淌著哈喇子,惡意地盯著他與女修。
……
這與他初到玄元大世界的情景何其相似,沒想到過了二十數年,腹背受敵,反而比最初還不如,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也容不得陶子恬細思,向來路退回,即便可能落入女修手中,好歹對方還是位清秀佳人,陶子恬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女修亦是大驚失色,見陶子恬朝自己這邊退來,不假思索就彎身將陶子恬摟了起來,身下妖獸品階雖低,卻是個有眼力勁的,當場撒丫子飛奔,若剛才它能使出這等勁兒追趕陶子恬,想來陶子恬早已落入女修手中了。
那厚犀生得魁梧,腿腳卻也靈便,將陶子恬他們追得狼狽不堪,有好幾次兩人一獸都險些落入它口中,妖獸甚至被厚犀角頂了一下屁股,登時驚跳起來,跑路卻是更加迅速了。
直到出了林子,那厚犀踟躕半晌,才終究是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陶子恬瞅著眼下情勢,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連忙咻地從女修懷中彈出來,就要乘機離開,隻聽女修叫道:“道友且慢——!!道友靈氣充盈,若是遇到貪心之輩,少不了一番磨難,小女子恰有一遮掩靈氣的法寶,於道友正好合用。”
陶子恬頓了頓,回身朝女修看去。
女修為表誠意,從妖獸上跳了下來,她如此舉動實則多餘,照那妖獸驟然鬆懈,筋疲力盡的狀態,很難再使勁追趕陶子恬,不過她此舉總是叫陶子恬心理上受用的。
女修盈盈拜倒,“小女子秦眉,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陶子恬前後滾了滾,很是鬱悶。
秦眉以為陶子恬口不能言,捂嘴道:“是秦眉失言。我瞧道友舉止頗為機敏,不是那些剛開竅的靈物可比,我也就與你直說了罷,那法寶於我沒有過多用處,借道友一用未嚐不可,隻是道友化形之後,跟腳不顯,還請將法寶歸還於我。隻是我若平白付出,道友怕也覺得不可信,道友既然已經得了機緣,我也不願意增添孽債,隻望道友每五日便擠一滴靈桃汁予我,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陶子恬猶豫再三,見秦眉雖然灰頭土麵,但舉止妥當,神情也坦然,終於答應道:“好。”
秦眉將桃子捧了起來,頗有些意外道:“原來道友已經能口出人言了,想必離築基也不遠,無怪行事如此機靈。”
秦眉取出一塊紅羅手帕子,朝陶子恬身上一裹,陶子恬啞然,無怪秦眉說這法寶對她沒什麼用處,隻手巾的大小,也隻有他桃子形態得用了。
此處已經能瞧見些人煙,再走些路程,秦眉進城補充些容易消耗的物品,帶著陶子恬來到城外東十餘裏處,那裏坐落一個宗門,那宗門比起棲霞派是寒磣許多,卻是秦眉的師門。
陶子恬裹著帕子被放到桌上,隻桌上滾了一圈,就將起居室的全貌看進眼裏,正要說什麼,門外有人來尋秦眉,也是個女修,一左一右又跟著兩個男修,看上去頗有點興師動眾。
那女修顏色也好,隻是陶子恬看著太惺惺作態,少了大家之氣,女修道:“秦師姐,你這一出師門就是一年半載才歸來,可找著什麼好物?”
秦眉沉聲道:“沒有什麼特別的,勞桑怡師妹掛心了。”
桑怡道:“也沒什麼掛心的,就是特地來提醒師姐一聲。今時不同往日,師姐那位護短的師尊已經屍解了,師姐可別犯糊塗,那些曆練之後該按師門規矩上交的份子,可別遺漏了。”
秦眉悻悻道:“我曉得了!”
陶子恬搖頭,看來此女在這落魄宗門裏處境可也不怎麼好。
秦眉回屋裏後,拂了拂衣擺,若無其事道:“叫道友看笑話了,就隨她去吧,即便修士也難逃生死輪回,且讓她囂張好了,待她也落魄的時候……”秦眉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