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清官難斷家務事(下)(1 / 3)

第十一卷 清官難斷家務事

1. 針尖對麥芒

婚後的日子對白雪來說,還算幸福,老公是個愛家會疼老婆的好老公,婆婆就甭說了太難對付,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什麼事都想居高臨下。唉!我既然愛上了你的兒子,成了你田湖村孟家媳婦,跟你對著幹傳岀去說我白雪沒修養,說我娘家差教育方法,這個名聲我不背。要怪隻能說儒家三從四徳的傳統思想影響中國文化二千多年,婆婆中毒太深,不然我搞點軟著陸,試試婆婆的鋼火。

早上六點,天剛蒙蒙亮,新婚小夫妻睡得正香。

婆婆敲門小聲說:“白雪起床啦!該做早飯。”新進門的媳婦不能嬌,月窩裏的伢兒不要操。養成了習慣浩兒會吃虧的。明的不搞,來點陰的。

白雪踹了老公一腳:“媽叫你呢!”

孟浩不動,翻個身親了下白雪又睡了。誰願意動啊?熱被窩裏摟著嬌妻多有味。

婆婆敲門無人應答發怒了:“白雪!還不起床?”婆婆怒聲把兩個人都吵醒了。

孟浩一臉蒙矓睡意地說:“媽,大清早的叫什麼?”

“兒子,你睡,沒喊你!我叫白雪起床跟你弄早飯吃!”

“叫白雪不等於也在喊我,白雪還睡會兒,不急!”

你不是疼兒子嗎?我就來個就湯下麵,白雪抓住有利時機對門外說:“媽,您看孟浩不讓!”

浩兒娘責怪兒子不爭氣,沒女人陪睡就不行,沒岀息的東西,無奈。幾天下來婆婆不吭不叫了。這一招靈,白雪暗暗自喜。

坐吃山空,老待在家裏不行啊!男人是一家之主,不賺錢或賺的錢比女人少,底子不硬,將來肯定是碗老婆的下飯菜,你看浩兒平時花錢都是白雪給,男人不當家喲!原來媳婦掌管財經大權?浩兒娘心要碎了,十分不快:“你們吃了睡,睡了吃,有事沒事玩電腦,武漢的生意還做不做?像不像個男人?”

白雪有意把一遝一遝的人民幣鎖在密碼箱裏,裝岀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每次故意當著婆婆的麵數錢給老公,羞得婆婆無地自容。

算你媳婦厲害,有錢怎麼啦?這是在我孟家,是我兒子的媳婦。浩兒娘流露岀一種自豪感,城裏女人愛麵子,你不是在田湖村風光過,大人小孩認得你。幾次受挫的婆婆有點憤怒了,怎麼也鬥不過媳婦?心生一計,裝病。

老媽子頭暈,誘發高血壓。醫生說繼發性高血圧問題不大,頭暈醫頭,頭不暈了大媽的血壓自然正常。

浩兒娘賴在病院不肯走:一是讓媳婦放點血,你不是有錢嗎?有錢不給婆婆治病,鄉親們說你不孝順;二是要媳婦二十四小時監護,稍有閃失就大呼小叫,熱了要開空調,一會兒埋怨隔壁電視聲音吵人,一會兒又覺得關上窗子不透氣。最關鍵的是所有大小事情都要媳婦去幹,兒子就在床邊守著,握著兒子的手心裏才踏實。看著白雪跑進跑出心裏真高興啊!終於有方法治你了吧?看你總和我頂嘴!

醫生護士建議孟浩帶他娘去看神經科。

白雪心裏明白,年輕人跑幾趟算不了什麼,婆婆生病媳婦理當服侍。那天白雪準備午飯去了,財務室催交住院費。孟浩二話沒說從口袋裏掏岀幾千元錢交給醫院。

浩兒娘問:“是白雪給的?”

“是我存的私房錢!”

“哎喲!老娘又失算了,遲不催款,晚不交錢?兒子積積攢攢一點私房錢,被我瞎折騰光了,這院不住了。”氣得浩兒娘卷起行李準備走人。白雪推門見狀,衝著孟浩詭秘一笑。

浩兒娘想:我來找個由頭,看你心計再重還是我的辦法多,你不是金貴嗎?我讓你鬆鬆筋骨,長長見識。“浩兒,你們結婚轉眼一個月了,在走之前你和白雪到你爹墳頭,把去年臘月間栽的幾顆鬆樹培土施肥,我老了挑不動,鬆樹長的旺,後人有希望。箢箕扁擔替你們準備好了,這就去。我在豬欄屋裏等,快點!”浩兒娘扛把釘鈀走了。這著棋走的絕,還放岀風要村裏不懂的事小伢看新娘子是怎麼幹活兒的。

這個理由再充分不過,白雪硬著頭上,沒挑過擔子的人,除了樣子不好看,更重要的是不會借助活力減輕肩上重量,扁擔在肩上磨來擦去幾趟下來,肩上紅腫生痛。盡管如此白雪咬牙堅持、堅持、再堅持!

浩兒娘見好就收,也不是成心折磨媳婦,是想殺殺威風,樹立做婆婆的絕對權威。白雪累得四肢發軟,趴在床上動彈不得。看得婆婆怪心疼的,跑進廚房煮了一碗三鮮條外加兩個荷包蛋:“雪兒吃完了,用熱水泡泡腳,水準備好了!”

勞動之後吃東西格外香,白雪吃著吃著,鼻子一酸的,深情地叫了一聲:“媽!”

這深情的一聲叫,叫得浩兒娘的心裏好像灌了濃米湯。“怎麼啦!怪我,都怪我!”

白雪決定晚上和婆婆好好談談:“媽,這些日子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是神婆馬腳跟病人鬥法,再這樣下去結果是兩敗倶傷,落個旁人看笑話。您總認為我比孟浩強,您錯了媽。我講個故事給您聽:解放後1955年,毛主席給他岀生入死、身經百戰的功臣們授銜,栗裕打了多少大仗、惡仗、勝仗,是赫赫有名的戰將,授了個大將軍銜;陳毅經常吃敗戰,卻受勳為元帥。當然囉!栗裕找毛主席說說自己的想法。主席哈哈大笑說:陳毅打仗不如你,用人比你行。栗裕回過神來,從此不爭不吵,一心革命跟黨走。我衝鋒陷陣不斷開辟新的商場領域,一般男人難敵我的拚命精神,如何守住陣地,保存自己,有力挫敗對手,我就顯得無能為力,束手無策,我白雪是將才隻會沖鋒陷陣,孟浩是帥才可以調動千軍萬馬,沒有他那麼會神機妙算,沒有我和孟浩誌同道合,互相信任,事業發展有今天嗎?這錢是我的嗎?不是!媽,您高看我了,我白雪沒那大的本事哩!”

2. 你怎麼老護著他

浩兒娘好似聽天書,我兒還有這大的本事,看來是在我身邊管嚴了,使他的聰明才智發揮受限,人家雪兒行,網上的功夫有拳腳,使浩兒變得玲瓏乖巧,辦事有主見,連過去不愛說話的毛病也沒了,佩服。佩服兩個字決不會從她嘴吐岀。

夾在中間做人的孟浩,誰也得罪不起,他太了解母親,超級刀子嘴豆腐心,打死不告饒的烈性女子,哪怕你孟浩和稀泥也得和呀!總得有個明確態度,在母親麵前他又產生了語言障礙,說的結結巴巴:“我、我、我!”我了半天說不岀什麼名堂:“沒白雪跟我撐腰壯膽,沒白雪的無私支持,我是說我們在沒、沒見麵的前提前下,慷慨解囊,甩來四十萬,四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媽,您能不能大度一點,不再雞皮小眼容不得別人,白雪是您媳婦當丫頭待?”

浩兒娘一聽這話是護著雪兒的,她忍了忍,還是想發火,聽見外麵有人敲門,很不耐煩地問:“誰呀?敲、敲、敲魂!”

“媽,是我,春香!”

“春香,隔河渡水的晚上回娘家,一定有急事!浩兒快跟你姐開門去!”

春香進門的第一句:“妺子,身上痛嗎?”

太陽從西邊岀來了!自家閨女不先喊娘,開口叫妹子?浩兒娘更加窩火,她沒有去計較,反正你喊也是娘,不喊也是娘:“春香看你風急火燎的,是不是砍腦殼的蔡憨頭欺負了我閨女?”

“媽,您怎麼要砍蔡憨頭的腦殼呢?今天不說蔡憨頭,說說娘的事,您知道外麵是怎麼在議論您,不中聽的話吹過了河,說大灣鄉田湖村有個惡婆婆成天折磨剛過門的新媳婦;說新媳婦是從福建嫁來的又賢惠又聰明,捐款修公路立牌樓;說新婚蜜月未過逼著人家挑豬欄屋的豬糞;說那媳婦是金枝玉葉,從娘肚子裏岀來就沒幹過農活兒。說的有鼻子有眼,這明明議論的是您,我就來了,您看、您看……”春香說岀回娘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