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帝一眼掃眾人,威勢驟盛,大家均垂目,不敢直視。他看向趙函墨,見到少年沉靜如水的模樣,緩和的神色,問道:“二十四個時辰,即是今日入夜之時,時間一到是否就可一驗真假?”
趙函墨微微動唇,淡淡發聲說:“現在就可讓人醒來。”
原武帝看著階下的少年,道:“你能解?”
“是。”趙函墨語氣很是平淡地回答。
今日他所有的言論,在精通武學的人看來都是難以置信的。先是說已死的人隻是假死,這假死之相若是他所為,那他武功修為有多高?又是學了什麼奇功?可確保持二十個時辰,這時間可就太長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此子此刻言語全是謊言。就像那位大理寺官員提出的那樣,他或是為了找一個借口推脫殺人之嫌。不過,這些都隻是猜測,一切都待一步步證明。
“顧統領,你去把那人帶上殿來。”原武帝吩咐。
“陛下,不可,這金鑾殿上怎能停放屍體。”一官員出列,對著原武帝拱手彎腰,出言阻止。
其他官員紛紛附和,言大殿上不能置放屍體。
“葛大人,按趙公子的說話,人並未死,如何會是屍體呢?”四皇子夏臻忽然開口道。
葛長德乃是大理寺卿,一副鐵麵剛阿的麵相,此刻聽四皇子之言後,他正色道:“四殿下,目前臣等都無法斷定其人是死是活,雖則趙三公子說人隻是假死,但誰又能肯定人就真的沒死呢?抬到殿上來查驗總歸不合適。陛下。”葛長德轉向原武帝,持笏拱手道,“把“遺體”抬到殿上來萬萬不可。”
“臣也以為不妥。”刑部尚書周照南附議葛長德,並且還加了一句,“陛下,別說是大殿,就是皇宮裏,也不當進。”
那還未確定身份的“屍體”自然不在皇宮中。說起來,的確是沒有抬一個“死人”入宮的道理。雖然沒有這一明規,但根據尊位禮法,不是皇室之人的“屍體”搬入宮中總歸是顯得不合適且穢氣的。雖然按照趙函墨之言,那不是死屍,但沒有確定其真的沒有死之前,還不好說。
“如此,把人抬往大理寺公堂。”原武帝略作思考後,果斷一句定音。
兩位大人一起高呼:“陛下英明。”
原武帝對侍衛統領道:“顧統領,你親自去負責此事。”
顧戴領命而去。原武帝繼續問話趙函墨:“那元德闡師之事亦如此?”
趙函墨回:“亦未死。”
“小友,果真?”元慧不禁出聲道。元慧和元德乃同師之師兄弟,情誼深厚。元德之死,他最是震懷。如今聽聞有可能未死,自是滿懷希望。
趙函墨點頭,道:“若無意外,未死。”
趙函墨話語篤定,元慧神情頗為激動,頓神片刻後,他轉身對著殿上的原武帝道:“陛下,老僧肯請先行回寺,以守元德之體。”
原武帝自是應允。隨後,便帶著一眾人出宮前往大理寺。
趙函墨走在隊伍中,左右有侍衛看守,他目前雖然不是罪人,但不管怎樣算個殺人嫌疑人,那不知名人士也就算了,就算他真殺了,也無事,但那元德大師卻不是真殺了還能逍遙無事的。畢竟那元德大師在廣安寺中也是一位十分有名望禪師,他的死不可能輕輕揭過。就算趙函墨是太師之孫,丞相之子。
再退一萬步,他有足夠的殺人理由,但一時又怎能徹查清楚,說不得就要以嫌疑犯身份去大牢中住些時間。然以趙函墨的性格,豈會願意,到時候鬧起來,事情頃刻就能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