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帝離去的時候,非常慈愛地拍了拍趙函墨的肩,並說下次再見。趙函墨已經平靜下來。皇帝陛下他要做什麼不重要,隻要不再試圖召見他即可。
讓人撤了茶水點心,趙函墨站起身,迎著月色走在院子裏。他沒有去送皇帝陛下。
今夜是個月圓之夜,月亮露出了全臉。趙函墨飛身落在屋頂上,遙望那輪明月。裏麵有如樹的陰影。傳說那是一顆樹,但那顯然不是樹。不過是星辰體的表麵。
晨曦微露的時候,趙函墨走向三省居,霧川先生天不亮就已起。趙函墨來,他已經練完功,洗漱換衣。
見到趙函墨,他微笑著道:“墨兒,過來坐。”
趙函墨在亭子外微微站了片刻,走進休怡亭,在霧川對麵的位置坐下。霧川微微一笑,高山隱士之風,雅逸之極。
“聽說昨日有一位夏先生來拜訪你?”
“是皇上。”趙函墨直接回答。
“皇上?”霧川露出驚訝之色,道,“皇上喬裝府上找你?所為何事?”
趙函墨不緊不慢道:“此前,他派張公公召見我,我未去。”
“張公公來原來不隻是傳話問話,而是宣你去覲見陛下,但你沒有去?”
“是。”
“張公公來傳陛下的話,你拒了,他竟就那麼回去回話了?”
“我寫了封信讓他交給陛下。”
“你寫了什麼?”
“先生,我們還是說些別的吧。”趙函墨不想再聊有關昨日和原武帝有關的事情。
左棠看了看他,道:“今日,我確實想和你聊些別的。”
趙函墨神色不動,看著左棠。
左棠一拂袖子,名士之態,他目光落在趙函墨身上,帶著一點神秘,仿佛引他去問,但趙函墨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太重的人,或者說他的好奇心不在這些方麵。所以,他特別鎮定平和地等著左棠說。
左棠看著這個對很多事情都不太有熱情徒弟,也不賣關子了,道:“我有一對手,總是找我比武。但我們總是沒有好的機會好好比一場。如今他帶著自己的弟子來了京中。他放言說要讓他的弟子打敗我的弟子。如今你是我的弟子,怕是……”
“先生,我對比武沒有興趣,您有別的弟子,或可找他們。”
“恐怕不行,我其他弟子都跟隨了我許久,而我那對手之前不曾收徒,如今據說才收了一個天才般的人物,不到一年時間。而我門下隻有你符合條件。”
趙函墨抿了抿唇,道:“先生看對方可在我手下過幾招?”
“真狂妄,對方的弟子可也是天才。”左棠這樣說著,但看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對於弟子的狂妄,似乎很是讚賞。
“墨兒,你看你想幾招勝?這完全取決於你。”左棠微微笑著說。恐怕沒有那個先生會說出這種話來。
“人不來則已,來了便讓其知難而退。”趙函墨隨口道。
“哈哈哈……對方說不得真的會知難而退。”似是想起了什麼,左棠大笑出聲。他很少這樣。
趙函墨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左棠笑道:“有你這麼個徒兒,為師很想炫上一炫。”
趙函墨:“……”
左棠自顧自得意了一會兒,終於恢複名士的淡然。
“墨兒,你看書極多,知識極豐,凡趙府有所珍藏的,你定然都涉獵過。在這方麵,先生並無太多可傳教於你。不過,有一本書,為師以為可以再讀。”左棠整個人帶著清淡的嚴肅,對趙函墨說,“那本書便是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