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夏敏元拎著一隻珍珠皮包,臉色蒼白,問道:“三少在家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他談談。”

“三少他……”雖然彭如海很想回答不在,但畢竟自己就守在門外,如果矢口否認,就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可紀棠還在屋裏,他總不能就這麼把許京的未婚妻放進去,萬一兩人在裏麵幹什麼……咳咳,被撞見還了得?

他故意提高音量,朗聲說:“夏小姐,這個時間,三少或許還沒起呢,要不我先進去幫你看看?”夏敏元眉頭皺了一皺,點頭說好。這些公子哥們夜裏尋了開心,一覺睡到午後也是常有的事,她的幾個哥哥就是如此。但這不意味著她看得慣這種作風。

彭如海留了夏敏元在門外,自己一個人進來,和恰巧推開房門的紀棠撞了個正著。

“紀小姐,三少人呢?”他尷尬地問。

“在洗澡。”紀棠指了指樓上,見他神情曖昧,連忙解釋道,“跳舞出了汗。你也知道的,他這人有潔癖,一點汗都不能沾。”殊不知自己這番對許京知根知底的熟稔模樣,更惹人遐想。

“那我去和夏小姐說,讓她改次再來。”

紀棠好奇地問道:“這位夏小姐,究竟是什麼人?”她數天內就見到她兩次了。

彭如海剛打算開口說話,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冷哼,“什麼人都不是,讓她趕緊滾。”許京穿了身浴袍,濕漉漉地踩著一雙拖鞋就下來了,頭發噠噠地滴著水,淌得肩膀濕了一片,顯出匆忙又不耐煩的樣子。

“唉呀,你冷不冷啊?”紀棠抽過他腕上掛的白毛巾,瞪了他一眼,“過來。”

許京於是乖乖地坐到了沙發上,任由她把自己的濕發像揉狗毛一樣亂薅。一麵眯著眼對彭如海說:“聽見沒有,還不快把那個大小姐弄走?”一麵用鼻尖蹭了蹭紀棠的手心,被她嗔怒著捏了鼻子,才悻悻罷休。

彭如海看得暗暗心驚,疊聲稱是,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

“夏小姐,三少還在睡覺,他起床氣重,要不您還是下回再來吧?”彭如海話音剛落,便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許京,你別鬧!”再扭頭看夏敏元,一張嬌俏的小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冷笑道:“在睡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三少二十來歲的人了,還要人陪著才能睡?”

說完,徑直推開彭如海,走了進去。

麵前的情景倒不是她想象中的*浪蕩,但仍深深刺痛了她的眼。那個不可一世的許三少,正哈哈笑著把濕發往一個紅裙少女身上蹭,看到她似嗔似怒的模樣,好像特別開心。當她認出這個少女,就是前幾天見過的那個村姑時,心中的怒氣更是湧到了極點。

“許京,你是故意的嗎?”

許京頭也沒抬,懶洋洋地反問:“故意什麼?”

夏敏元氣得發抖:“當然是你故意拿這個村姑來氣我。”

“一口一個村姑,這就是你們夏家的教養,我真是領教了。”他剛冷冷拋下一句譏嘲,便回過頭,好聲好氣地對紀棠說,“你別聽她瞎說,我和她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

紀棠把毛巾往他頭上一摔,重複了一遍:“嗯,什麼關係都沒有?”

許京揭下毛巾,委屈地看著她。

“我是他未婚妻。”夏敏元大聲說,“你千萬不要被他蒙騙了!你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這些所謂富家公子的可惡之處。”

“你覺得我是被他蒙騙了,因為我涉世未深?”紀棠慢條斯理地說,“那涉世已深,讀過大學,受過西式教育的夏小姐你,為什麼也會被男人騙呢?”

夏敏元愣住了,“什麼?”

“白子梵現在應該躺在醫院裏吧?被打得那麼慘,還無處伸冤,一定很委屈吧?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你解釋那晚發生的事的。是你早就知道他老家有一個妻子……”紀棠從容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上前兩步,“還是你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這些斯文敗類的可惡之處?”

“我……”夏敏元一時語塞。

她確實早就聽說白子梵在老家訂過一門親事,可他從來沒有主動對她提起。而且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包辦婚姻,本就不該成為他們身上的枷鎖。連她自己都對與許京的婚約深惡痛絕,又怎麼會再去質問白子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