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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越野車在廣袤的沙漠上馳騁,揚起的風沙在夕陽下發出熠熠光芒。隨著車子急速的行駛,一片廣闊的遺跡出現在地平線上,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荒涼和滄桑。
古城內隨處可見古代遺留下來的陶片和建築用的木頭等等,城內主要的遺跡有三處:一是三間房,是過去的官署遺跡,二是6米高的大佛塔,三是一小段城牆,還有很多木製的民居遺址、人為雕空的木頭。
嶽衍將車停在距離遺跡500多米的地方,然後看著荒涼的遺跡神思恍惚,記得在他7、8歲的時候父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帶著他和大哥一起出來遊玩,他們去了很多地方,而終點站就是這片廣闊的遺跡——樓蘭古城,可以說那次旅遊是他幼年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歎了口氣,甩掉腦中的回憶,嶽衍雙手呈喇叭狀,連呼三聲:“我自由了!”
宣泄完心中外溢的情感後,嶽衍步調輕鬆的走到風化的城牆前,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在牆體上勾勒著,在他的勾勒下,牆體上一個已經快要消失的圖騰漸漸變得清晰。
那圖騰的中間為一朵不知名的花,花的四周是一種嶽衍不知道卻異常熟悉的紋飾。
之所以說不知道是因為嶽衍查了古今所有資料,資料裏並未有此紋飾的任何記載;異常熟悉是因為這種紋飾與嶽家祖傳的半塊玉上的紋飾一模一樣。
在那次遊玩中,父親就是在這片蒼涼的遺跡上,將祖傳的半塊玉交給了大哥,並講起了有關這片沙漠的故事。
那時大哥對故事中的大漢、樓蘭、匈奴興致濃濃,他卻癡迷於那塊玉和牆麵上的圖騰,後來在他軟磨硬泡下,大哥將那半塊玉給了他。
長大後,兄弟二人的興趣截然不同,大哥從小受父親熏陶喜歡軍旅,所以從軍;而他更多繼承了母親書香之氣,再加上對樓蘭的興趣,所以想報考相關專業,這個決定遭到父親強烈的反對,是母親的堅持讓父親最終退讓,可誰曾想大哥因公犧牲,母親抑鬱而世,他的生活也徹底改變。
收起紛雜的思緒,嶽衍將佩戴在脖頸上的半塊玉拿了下來,對著夕陽餘暉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從這半塊玉破損處來看,它應該是在完整的時候被利刃從中間一擊而破,致使破裂的地方有著細小的碎紋,玉的外沿就是圖騰上的紋飾,但是中間卻不是花,而是一個狼頭,一個失了身子卻仍威風凜凜的狼頭。
樓蘭是一座神秘的古城,自家的玉與這神秘古城究竟有什麼關係,這是嶽衍一直想知道的,他也曾問過父親,可父親卻並不清楚,隻說這半塊玉是西漢年間的,至於那圖騰則是在他年輕時無意中發現的。
嶽衍事後查過族譜,因為年代久遠,又幾經番戰火,很多內容都遺失了,但在餘下的族譜裏明確記載著第一任族長為西漢人,並且提到‘嶽家子孫,世代從軍’這條祖訓是第一任族長所立。
嶽家起於西漢,祖傳玉佩上又有樓蘭的紋飾……西漢、樓蘭、嶽家、究竟有著怎麼樣的糾纏,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手中的玉在夕陽的餘暉下,越發顯得古樸大氣,嶽衍原本慵懶的眸光變得堅定,似自言自語又似在發下誓言:“哪怕窮盡畢生精力,我也一定要查出這其中關聯。”
夜幕降臨,月光下的沙漠,宛若披著銀紗的少女,神秘、清冷,與白日的妖嬈、熱情形成的強烈的對比。
嶽衍行駛著車輛,緩緩的在沙漠中行走,看著夜幕下的沙漠,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當他第一眼到浩瀚的沙漠時,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這句詩,他喜歡這裏,莫名的,從那時開始他就知道軍營不是他的歸屬,這裏才是。
嶽衍心中盤算著之後的行程和安排,想到以後自己可以隨心而活,便越發的輕鬆起來,夜晚下的沙漠靜謐如水,廣闊無邊,他毫無顧忌的將油門加到最大,一路飛馳,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衝向急速行駛的車輛。
嶽衍驚起一身冷汗,忙打起轉向,可車子就像失靈了一般,不受控製直直衝向那個人,緊急之下,他隻好猛踩刹車。
輪胎刺耳的摩擦聲被細沙淹沒,終於車子在距離人影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下,可嶽衍卻因為慣性,整個人向前傾,頭撞到了玻璃上,一股粘稠的血液從額頭順勢而下。
鮮血打濕了睫毛,模糊了雙眼,嶽衍的頭陣陣發暈,在他昏過去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車外一個身著漢代沙轂禪衣,外套黑色盔甲的人衝他揮手,可他怎麼也看不清那人的臉,隻隱約看到一雙烏黑發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