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亮子說完我才明白,這小子回來之後,就對死人上癮了,跟吸了毒似的,控都控製不住。
回來當天,他就借著救護車的身份的掩護,溜進了停屍間,上了一具女屍。
趕等完事之後,亮子也意識到自己出問題了,可是也晚了。
到了晚上之後,他就開始做春夢,先是夢遺。
都流幹了之後就開始流膿、流血。
這三天裏頭,這小子跟著了魔似的想往太平間裏鑽。最後一次是昨天半夜,被看太平間的老頭發覺,給打出來的。
這事就這麼著鬧大發了,現在老板已經把他開除了。
我心裏一揪,心說我天天就在醫院,怎麼就沒聽說這事呢。
後來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老板往裏砸錢砸關係,把事兒給抹平了。
不過亮子這小子的工作算是完了。
亮子說這都無所謂,最要命的是,這兩天他老夢見那女的給他口活兒,他現在覺得自己活不久了。
我聽完了也覺得這事兒蹊蹺,於是就安慰他說這是他的心理作用,讓他別多想,於是約定了地方我去看他。
等我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這小子壓根就沒在自己家,而是躲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家破旅館裏。
旅館是很低級的那種,要不是亮子跟我說了具體地址,我可能都找不到。
這地方的年頭恐怕已經不短了,裏麵的地麵竟然比馬路還低,進去之後得先低頭,不然就得撞上。
進了裏麵我就覺得到處都潮乎乎的,泛著一股子黴味。
我在一個十平米都不到的小房間裏找到了亮子,他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隻朝他掃了一眼,就嚇了一跳。
才過了三四天的時間,這小子就已經脫了相了,整張臉抽得跟個骷髏似的。
尤其是他那雙眼珠子,都顯得有點兒渾濁了,看著跟要死似的。
我冷不防打了個激靈,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就問他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亮子一臉的驚恐,求我一定要救他的命。
我也嚇得不輕,伸手就去攙他,“現在先甭說別的,去醫院。”
誰知道這小子看著瘦得跟麻杆一樣,竟然死沉死沉的,我拉了一把,竟然都沒能拉起來。
亮子說,“來不及了,我現在走不了路。”
說完就一伸手,顫巍巍地撩開被子。
隨著亮子的動作,一股子濃重的腐臭味,呼的一下迎臉就撲了過來。
我被嗆得鼻子一酸,連忙向後麵退了好幾步,就覺得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好了老半天,我才有點習慣了那個味道,捂著鼻子往前湊了幾步,朝著亮子的身上看了過去。
我隻看了一眼,頓時就覺得無比的惡心,胃裏麵一陣子翻騰,一股子酸水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感覺,開門就衝了出去。
直到衝到馬路上,我腦子裏還映著剛才看到的那幅畫麵:亮子的大腿根上,已經紫得發黑,看上去已經爛透了。
再加上那股子腐臭味,就像噩夢一樣繞在我腦子裏。
我幹這行這麼長時間,流了屍水的死人我見多了。但是一個活人都臭成這樣的,這還是頭一回。
我在外麵緩了半天,才重新回到屋子裏,亮子連哭帶怕,已經抽得不成樣子了。
我有心要上去安慰他一下,但是他身上那股子腐臭味實在太嗆鼻子了。我試了兩次,最後還是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