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跟我說,自從那個女的給他口活後,他底下就變成這樣了。他不想死,想讓我救他。
我想起亮子是怎麼對那死人的,心裏麵就覺得,他一定是在日那個死人的時候,染上什麼病了。
雖然我是學醫的出身,不怕死人,但我始終覺得死人很髒。
不是那種心理上的厭惡,而是那種真正醫學意義上的不幹淨。
我知道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能致病的細菌和病毒,平時活著的時候,那些細菌和病毒都被免疫係統壓製著。
人一旦要是死了,誰知道這些細菌和病毒會瘋成什麼樣子。
我覺得亮子可能就是染上這種病了,於是就對他,“我救不了你,能救你命的,就隻能是醫生。”
我給醫院打了電話,救讓他們派車來,然後說了一聲我去接車,就出來了。
其實我隻是找借口出來,因為實在是受不了房間裏那股子腐臭味。
我跟亮子的關係怎麼說呢,不薄不厚,有點兒交情,但還沒到生死兄弟的程度。
而且我也怕染上什麼病,所以覺得還是離他遠點兒比較靠譜。
等醫院的車到的時候,賓館裏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罵街了。
等我再進去的時候,整個賓館裏麵,都彌漫著一股子腐臭的味道。有人大罵老板娘在煮屎吃。
我知道那股子味兒是從亮子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心裏麵就隱隱覺得不踏實。
剛才我出來的時候,走廊裏可沒這麼大味兒,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怎麼就這麼厲害了。
我有點兒擔心,所有就緊走了兩步。
等我開門的時候,一下子就給嗆吐了,那裏麵的味兒實在是太他媽臭了,比我出去的時候臭十倍都不止。
我捂著鼻子大罵,“亮子,你他媽是不是拉床上了!”
說著話,我就朝著床邊兒上瞅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脊梁上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就看到亮子身上的被子已經完全撩開了,竟然在打飛機。
更加惡心的是,此刻亮子的臉上,一副高潮迭起的暢快表情,淫得好像偷腥的貓兒似的。
他臉上那個笑,陰森、淫邪、古怪、滲人!
我被激得渾身發毛,半天都沒敢動。
緊跟我進來的那兩個抬擔架的護工,看到這個情形當場就吐了,隨後就破口大罵,“衡子,你看你朋友這樣兒,像他媽該送醫院的嗎,你他媽該給他送紅燈區去!”
那兩個人說完吐著就走了,要不是我在醫院裏人頭兒熟,這次的車費就能坑死我。
我也嘀咕了一聲,“亮子,你他媽真是死性不改,活該他媽得花病。”
說完我也想走。
可是就在我邁步想出門的時候,就發覺亮子有點兒不對勁兒。
這小子臉上的表情太僵了,自打我進來之後,就一直沒動過,這太不正常了。
我忍著惡心,往前湊了一下,“亮子?”
亮子還是沒什麼反應,於是我就把手探到他鼻子底下。
這一探不要緊,頓時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亮子這小子,竟然沒有呼吸了。
死了!
亮子打飛機把自己打死了!
這事兒實在太他媽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