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張看到,範春玲在小區門口自言自語,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
問題是,她的對麵,空空如也。
老張問:“小玲,你和誰說話呢?”
“同學啊。”她眨著忽閃的大眼睛,絲毫看不出在撒謊。
那晚,老張去青龍山爬山,又遇到她。
當時他就發現,範春玲的身後,還躺著一個範春玲!
他明白了,眼前的她,是個鬼魂。
女兒一死,二老就瘋了,總覺得女兒還活著。
聽完老張的話,袁平腦子一片空白。
周末,大家集體去醫院看望王思婕,袁平也去了。
她依舊昏迷不醒,仿佛死了一般。
有個護士很開朗,沒事就和他們聊天。
她說,王思婕住院那天,來過一個女生,半夜那工夫大喊大叫,一個勁喊護士,她們明明就在眼前,愣是看不到,表情極度恐怖,跟中邪了似的。
看來,老張沒撒謊。
可是,大青蟲怎麼變成了蜈蚣?
必須找到那個筆袋。
袁平去翻範春玲的書桌,找到一張紙條。
上麵有一句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該抄襲作業,原諒我好嗎?現在,我把心愛的筆袋送給你,願你能永遠記住我。你永遠的好同桌王思婕。
王思婕成了植物人,怎麼可能送筆袋?
咦,這字的筆跡,怎麼那麼熟悉呢?
他匆忙翻出範春玲的筆記本,一對照,傻眼了。
紙條上的字,就是範春玲寫的!
幕後黑手
天上像罩了口大黑鍋,黑得深邃。
崔珊珊熄了燈,正在玩電腦,熒光照得臉一片慘綠。
閃動的QQ上,可見她的網名——天邊一朵雲。
電腦桌上,正放著一個筆袋——範春玲的筆袋。
沒錯,她偷走了這個筆袋。
崔珊珊是副班長。
論學習成績,她不如範春玲。
論組織能力,她不如範春玲。
論文體活動,她還不如範春玲。
憑什麼,範春玲樣樣比自己優秀?
久而久之,崔珊珊滋生了仇恨心理。
那天,她意外看到,袁平偷偷往範春玲的筆袋裏放馬蜂。
她暗喜,等著看好戲。
不想,被蟄的卻是王思婕。
崔珊珊不甘心,便以王思婕的口氣,和袁平聊天。
她來到袁平家門口,用手機登錄,並用敲門來證明,她就是王思婕。
那個故事,本是她臨時編的,想激化袁平和範春玲的矛盾。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範春玲居然知道,是袁平放的馬蜂!
後來,當崔珊珊發現,範春玲的筆袋和方菲的一模一樣時,又心生一計:偷走範春玲的,再將方菲的筆袋塞進她的書桌,栽贓陷害。
這次她終於得逞,範春玲在同學麵前丟了麵子。
原本,崔珊珊想丟了它,一得到它,便愛不釋手。
幹嗎要丟了它呢,這麼漂亮。現在,它歸我了。
回到家後,她小心地打開筆袋,生怕突然蹦出一條大蟲子。
還好,裏麵除了文具,沒別的。
玩了一會兒,崔珊珊的目光落在筆袋上。
她翻到夾層,抽出方菲的照片,丟進垃圾桶,換上自己的大頭貼。
第二天放學,崔珊珊不幸被中巴車碾壓,雙腿骨折。
她的書包被撞飛,書本文具散落一地。
當時,現場一片混亂。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女生,坦然撿走筆袋。
當方菲得到筆袋時,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秘 密
誰也不知道,方菲是王思婕的好朋友,讀初中時,二人形影不離。
甚至,她們的生活習性也越來越貼近。
比如,都是左手寫字,都愛吃巧克力……都有同樣款式的筆袋。
那兩個筆袋是王思婕的二姨從國外帶回來的,她將其中一個給了方菲。
它們太漂亮了,她們愛不釋手。
她們將對方的照片貼在自己筆袋的夾層裏,以示友誼長存。
聽說王思婕變成植物人,方菲夜不能寐。
為查明真相,她不惜轉學。
當發現另一個筆袋在範春玲手上時,她錯誤地以為,是班長害了王思婕。
於是,她編故事說,筆袋是不祥之物。
可是,範春玲沒上當。
就在方菲醞釀怎麼奪回筆袋時,自己的筆袋卻出現在範春玲的書桌裏——兩個筆袋雖外觀一樣,方菲卻能認出來,哪個是自己的。
所以,她確認,那個筆袋是她的,並當眾羞辱了班長。
聽說範春玲已死,方菲長出一口氣。
然而,另一個筆袋依舊沒有下落。
崔珊珊遭遇車禍,方菲湊巧路過……
回家之後,她打開筆袋,翻開夾層。
裏麵,貼著崔珊珊的大頭貼。
她一把撕下,粘上自己的照片,沾沾自喜。
笑著笑著,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為嚇唬範春玲而編的故事,似乎成真了。
人外有人
範春玲死後,她的位置一直沒人坐。
方菲依舊大聲喧嘩,我行我素。
體育課上,正在玩單杠的葛小明,一邊盯著方菲玩排球,一邊憤恨地對同桌說:“方菲真夠可惡的,自習課上,屬她嗓門最大,班長不在,沒人管她,想安靜學習一會兒都不行!”
同桌問:“這次還打算放蜈蚣?”
葛小明嘿嘿冷笑兩聲:“上次讓她逃過一劫,這次,我得放點厲害的……”
傳遞的詛咒
午夜,袁平剛要睡著,手機鈴聲猛地響起。
誰這麼討厭!
他拿過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短信內容是:不許再搞惡作劇了,放馬蜂我就不說了,居然又給小玲的筆袋裏放大青蟲,幸虧被我及時取出。
袁平納悶,問:你是誰?
對方回答:我是王紅。
王紅?自己不認識她啊。
他正念叨王紅的名字,短信又來了:我把小玲的筆袋偷出來送給你,就放你家門口。記住,不要再搞惡作劇嚇唬女生了,不然,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是你!
剛讀完短信,咚咚咚,有人敲門。
不會這麼巧吧?袁平頭皮有點發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床,打開房門。
樓道燈光昏黃,門口正放在一個筆袋。
和範春玲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吞了口唾沫,拾起它,回到臥室。
袁平鄭重而緩慢地打開筆袋,空的。
他鬆了口氣,剛要合上,夾層裏好像有東西,打開,裏麵粘了一張照片。
那是方菲的照片!
第二天上學,袁平剛落座,米達就湊過來,耳語了一番。
“聽說沒,昨天晚上,方菲被筆袋裏的蠍子蟄了一下,正住院搶救呢。”
袁平的臉刷地白了。
“不會是你幹的吧?”米達陰陽怪氣地說。
他仿佛沒聽見同桌的話,腦子一片空白。
突然,他直撲方菲的書桌。
沒有筆袋!
上次,範春玲被羞辱,他就懷疑,她們的筆袋一模一樣!
如果,自己收到的筆袋是範春玲的,那麼,方菲的呢?
無人注意的時候,他就偷偷拿出筆袋,把玩一會兒。
它實在太漂亮了。
袁平著迷地翻開夾層。
上麵,粘著他的照片……
尾聲
豔陽高照,可濱海公園裏,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上周,有個學生去上晚自習,途徑公園的人工湖時,失足落水,當場溺斃。
從那以後,很少有人到這來遊玩了。
劉鈞剛剛放學,正要回家吃午飯。
穿過公園,可以省一半路程……
他正好要經過人工湖,心跳莫名加快。
怕什麼,現在是白天。
走著走著,劉鈞眼睛一陣刺痛。
有什麼東西,反射的太陽光晃了他一下。
他放慢腳步,是個筆袋。
一看到它,劉鈞眼睛放光,身不由己地撿起它。
它實在太漂亮了!
筆袋有些重,裏麵有什麼?
他慢慢打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