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輪的嬌吟低喘,許久方才消停。
年輕的帝王從床榻上下來,俊美的容顏上滿是饜足,他伸出雙臂。
林美人立即裹了輕紗下床,體貼的給他穿衣。
“陛下,您不是說,昭華公主今日就該到上都了麼?公主肯定會入宮向您複命,隻怕這個時候,已經來了…”
“哼。”
鳳穆眼神不屑,“冷宮賤人所出的孽種罷了,也就我那皇叔拿她當個寶,處處維護她。”
“陛下。”
林美人給他束好腰帶,語氣嬌軟,道:“公主好歹是您的妹妹…”
鳳穆眼神有些陰鷙。
“妹妹?她可從來沒把朕這個皇兄放在眼裏。”
林美人不說話了。
身為妃子,唯一的職責就是伺候皇上,其他不該管的不能管,不該說的話不能說。
這是那日,皇上在禦書房宣召攝政王,她躲在屏風後,聽到攝政王意有所指說過的話。
剛穿戴整齊,就聽見外麵有人急聲道:“陛下,昭華公主回來了,現在正和攝政王等候在禦書房外…”
剩下的話他不敢說。
年輕的君王雖然沒有實權,性格卻是十分暴躁嗜血。殺人隻在彈指一揮間。
所以伺候的宮人個個都戰戰兢兢,唯恐自己說錯一個字,惹來殺身之禍。
鳳穆眼中陰鷙更深,到底還是將那股恨意壓了下去。
“知道了,朕這就去。”
……
半個時辰以後,鳳穆的玉攆才才姍姍而來。
他一眼鳳昭華和鳳之彥,掩下眸中情緒,下了玉攆,走過來。
“皇妹回來了啊。”
雖然極力克製,可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別扭。
鳳昭華屈膝,“臣妹見過皇兄。”
鳳之彥也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參見皇上。”
鳳之彥權傾朝野,自己不過就是個傀儡皇帝,如今又何必在此裝模作樣?
鳳穆眼神嘲諷,盡顯憤怒與悲哀。
“進去說吧。”
幾人相繼走進去。
鳳之彥道:“白鳳和天熙聯姻在即,禮部那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隻是如今玉照國宸王玉初來到上都,事情恐怕有變。”
“哦。”
鳳穆懶散的坐著,眼底因常年沉迷酒色而微微青黑,嘴角牽一抹笑容。
“朕記得,皇上前幾日時禍國,與玉初一同來的,還有那位名動天下的帝尊高徒,蘇姑娘。”
他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兒。
“聽說,這蘇姑娘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有多美,比朕這後宮三千佳麗還美麼?”
鳳昭華皺眉。
很不喜歡他這輕浮的語氣。
鳳之彥也凝眉,“陛下,酒色傷身,可止。”
“這話皇叔說過多次,朕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鳳穆神情看似有些不耐煩,“朕不過就多問兩句罷了,何傷大雅?”
鳳昭華神情清冷。
“皇兄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瓔瓔是非但是帝尊的高徒,還擔任玉初麾下軍師一職,將來更是玉初的王妃,是皇兄得罪不起的人。”
鳳穆淡淡瞥她一眼。
“繼續啊,你怎麼不說她還是寧曄的心上人?皇妹,聽起來你倒是與她關係匪淺啊。”
鳳昭華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這是臣妹的私事,皇兄無權幹涉。”
不過一個冷宮賤人所生的孽種,也敢在他麵前猖獗。
鳳穆幾乎抑製不住胸中怒火。
鳳之彥及時道:“陛下,玉照宸王與蘇姑娘光臨我白鳳,微臣已安排了宮宴,明日在飛羽殿為他二人接風洗塵,還請陛下屆時一定出席。”
一個外臣,插手宮宴之事,而且已經準備好了才與皇帝稟報。
這根本就是通知。
鳳穆眼底翻騰著不甘和陰沉,最終隱忍的平息了下去。
“好,朕記得了,一定會準時出席的。皇叔和皇妹若無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微臣(臣妹)告辭。”
待兩人走出禦書房,鳳穆一直壓抑的怒火才徹底竄上來。
他一拂袖,將桌案上那些早就批閱過的奏章全都揮落在地。
“鳳之彥,朕一定會將你五馬分屍,碎屍、萬斷。”
然而鳳之彥大權在握,他要如何才能脫離對方的掌控?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嘴角噙起一抹詭異而邪惡的笑。
你們不讓我好過,那索性就鬧大一點,看你們如何收場。
……
出了禦書房,鳳昭華便對鳳之彥說道:“皇叔,明日宮宴之上一定要小心,我怕他狗急跳牆,惹出亂子來。”
鳳之彥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我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鳳昭華是白鳳唯一沒有大婚便有自己府邸的公主,所以她出了宮,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而驛館這邊,蘇淺瓔洗漱完畢,正在聽玉初給自己講解白鳳國的局勢。
“鳳穆是先帝長子,乃皇貴妃所出,與鳳之彥差不多大。他登基的時候,母家勢力基本上已被肅清幹淨,手中沒有任何實權。唯有朝中一些堅持正統的老頑固擁護,但攝政王權傾朝野,他這個皇位,注定坐不長久。”
“此人常年被打壓,朝政奏章都是由攝政王處理,喜好美色,性情陰暗。一直想要鏟除攝政王,卻礙於自己能力不足而無可奈何。”
蘇淺瓔若有所思,“你想要利用他?”
玉初神情高深莫測。
“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潛力。”
“一個人被長期的壓製,不得自由,出行都有人監視跟蹤,心裏肯定極度壓抑陰沉,報複欲也極強。如果能加以利用,說不定可以將白鳳國如今一邊倒的局勢打亂。這對於我們此行的目的,百利而無一害。”
“沒錯。”
玉初道:“而且他手中沒有實權,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那得好好計劃計劃。”蘇淺瓔道:“那個攝政王鳳之彥,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典型的笑裏藏刀。昭華也明顯跟他是同盟…”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皺眉。
“阿初,其實我想不通哎。你說,如果鳳之彥想要自己做皇帝,幹嘛還要對昭華另眼相待?白鳳國不是皇子皇女都有繼承權麼?難道他不怕養虎為患?”
玉初沉吟道:“鳳之彥當政多年,他若是想要自己登基為皇,用不著等這些年。我在想…或許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登基。”
蘇淺瓔心中一動。
“你的意思是,他要扶植昭華?”她神情難掩震驚,迷茫的喃喃自語。
“可是,為什麼呢?他經營朝權那麼多年,為何要給他人做嫁衣?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啊。如果他沒有貪欲的話,幹嘛把持朝政不放?”
“所以這其中的隱情,就值得我們好好調查調查了。”
玉初如是說道。
“咱們的目的,是要破壞白鳳和天熙聯姻。”蘇淺瓔眼神深思,“如果白鳳局勢動蕩,自然就顧不上這茬了。可要怎麼牽一發而動全身,鳳之彥,昭華,鳳穆,都是其中關鍵性的人物。”
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下幾個人的名字。
“沒錯。”玉初眸光一閃,道:“若我所料不差,明日宮宴之上,鳳穆必定會有所作為。”
說到這裏,他不禁看向蘇淺瓔,微微皺眉。
蘇淺瓔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揶揄道:“幹嘛?你怕他對我見色起意?”
“他敢!”
玉初一把拉過她到自己懷裏,道:“你是我的。”
蘇淺瓔笑眯眯的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我發現你越來越霸道了哎。”
玉初不語。
但凡是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有絕對的占有欲。
他也不例外。
“阿初。”
蘇淺瓔歪頭,“其實我有一計,或許可行。”
玉初示意她說。
蘇淺瓔道:“白鳳國舉行宮宴,那個即將和親的九公主應該會參加吧?”
“你想從她身上動手?”
蘇淺瓔一隻手把玩著他的頭發,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些缺德,不過,應該還是會有效的。”
玉初見她有些暗淡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些事情我會安排,你不必插手。”
他知道她不願與鳳昭華為敵,知道是一回事,但前一刻兩人還言笑晏晏奉為知己,後一刻就拔刀相向,她一時之間終究是難以接受。
蘇淺瓔也懂得他的體貼。
她笑笑,“從我跟你一起榻上白鳳國的國土,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本就目的不純,如今也用不著假惺惺的故作為難。”
“夭夭…”
玉初忍不住輕喚,手指拂過她的眉眼。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陰謀算計,不喜歡麵對皇族這些爭權奪利,不必勉強自己。”
“我沒勉強自己。”
蘇淺瓔靠在他懷裏,“阿初,從前我太任性了,總是自欺欺人的不遠麵對這個世界最醜陋的東西,一再的逃離你,除了在蒼雪山上的那十年,這些年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我不能總是躲在你的羽翼下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縱容和寵溺我不想再錯過與你有關的任何一件事。”
“從在風城,我主動接下麵具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與你並肩作戰。”
玉初低頭看著她,眼神深深,許多情緒都化作了一縷神情,最終他低下頭去,覆上她的唇。
相濡以沫,繾綣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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