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小雪。
官道上,疾馳的駿馬忽然停了下來。
玉初一勒馬韁繩,目光劃過四周被雪覆蓋的山巒。
廣堯自然也感受到了。
殺氣。
兩人忽然從馬上躍起,與此同時,地麵衝出幾條人影,帶起的泥土化為暗器,嗖嗖瘦飛向兩人。卻遇罡氣而被打回來,冷劍
從四麵八方襲來。
玉初肘間長劍劃過,血色飛濺,很快和地麵的積雪融為一體,淡漠了顏色。
刹那間數人斃命,卻不曾消減對方的銳氣,鮮血反而激發了他們體內的殘殺因子,越加瘋狂的攻擊兩人。
潛伏在山巒中的殺手也全都湧出來。
一路跟隨玉初隱藏的暗衛從草木山石跳出,兩方人馬瞬間交纏在一起。
雙方都有死傷,殺得昏天暗地,不可開交。
“丞相。”
半笙一身緋色長袍,立在蕭懷離身側,眉目豔麗如畫,神色恭敬。
“是否按照原計劃行事?”
一個玉初本來就很難對付,再加一個廣堯,還有那麼多的暗衛,這樣打下去,對己不利。
蕭懷離目光淡淡的掠過廝殺的兩方人馬,神色平靜。
“再等等。”
等,等到他們的人馬全軍覆沒,等到地上的鮮血蔓延覆蓋了積雪,等到那些殺手一個個的倒下。
蕭懷離嘴角微微上揚。
“放他們進城。”
“是。”
……
第一波殺手過去以後,玉初和廣堯自然不會因此掉以輕心,入城後越發小心,然而城中並沒有危險。
廣堯蹙了蹙眉。
“寧曄存心阻攔咱們去長京,怎麼會沒有在城內設埋伏?這其中,必然有詐。阿初,切忌心浮氣躁。”
玉初雙眸冷凝如霜。
他冷笑一聲。
“心理戰術。”他道:“蕭懷離倒是個人物,先用殺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無非就是讓我們精神緊繃草木皆兵。等安全的出城,再麵對下一輪的狙擊之時,必然猝不及防,死傷慘重。”
廣堯點點頭。
“能得寧曄如此信重,必非常人。”
玉初吩咐了下去,一行人很容易就出了城。城外十裏,玉初忽然停了下來。
廣堯側頭道:“怎麼了?”
玉初盯著前方不遠處一塊冰原。
“我們為了趕時間,走的是最近的路。重音的地形我雖並不完全了如指掌,當連日下雪,我們一路走來山川丘陵都覆蓋了積雪,但都不厚。可是師父您看,那個地方,積雪當有三尺,不像是自然堆砌覆蓋,倒像是…”
“人為!”
廣堯了悟的接過話。
“那麼…”
“這是去長京的必經之路。”玉初眼神冷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闖過去。”
廣堯點頭。
“小心。”
“嗯。”
暗衛們分布四周,手中鐵鏈同時仍向冰原,鐵鉤將冰麵勾住,然後向四周一扯。
哢嚓――
冰塊碎裂。
隨即地麵訇然中開,兩麵山穀轟隆隆的從中間分了開來,徹底阻斷了前行的路。
對麵山穀之上,蕭懷離負手而立,他身邊站著緋衣如血的半笙,正低頭看著被阻斷的一行人,笑的從容,用內力傳音道:“宸王殿下,今年重音雪災嚴重,前段時間有辛才雪崩,受災地域廣闊,今日你怕是得繞道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