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落笑吟吟道:“燕穀主不必妄自菲薄,普天之下能讓舜英低頭的,就隻有閣下了。”

不懷好意。

燕綏在心裏冷哼一聲,沒反駁。

蘇淺瓔卻有擔憂,“算了,你還是別去了。寧曄目的昭昭,舜英雖說脾氣古怪又自以為是,對寧曄倒是挺好的。他們若留不住阿初,必然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這一去,不正好自投羅網麼?不就是畏寒而已,大不了我多穿點衣服就沒事了。”

“沒那麼簡單。”

雲景落則道:“你從小中毒,所練內功心法也屬陰寒,再加上這些年服用了太多至寒藥物,寒氣侵體,若不用暖玉溫著,時間久了,何止畏寒?每逢下雨都會病體纏身,而且全身關節腫痛,生不如死。否則你以為墨玄為何不直接帶你離開?堂堂帝尊的弟子,普天之下,誰敢攔?”

若非如此,他們這麼多高手在,寧曄怎會半點都不擔心?不就是有王牌在手,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蘇淺瓔漠然以對。

燕綏蹙了蹙眉。

平心而論,他是一點都不想和舜英再有半點關係,但他也不能不管蘇淺瓔的死活。否則以玉初的脾氣,絕對會因為一塊暖玉不惜直接發兵重音。

“對了,這幾日怎麼沒看見師父?”

蘇淺瓔想起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過墨玄,不由得心中疑惑。

“他在閉關。”

燕綏皺了皺眉,“老家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敵當前,居然還有心思閉關,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喂,你才是老東西,不許對我師父不敬。”

蘇淺瓔立即一眼瞪過去。

燕綏翻了個白眼,早說了,蒼雪山的人個個護短。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丫頭片子計較。

“明天我就去一趟公主府。那女人不是中了惑心時而精神失常麼?再加上又缺了蕭懷離這個智囊在身邊,應該好對付的多。”

蘇淺瓔不由失笑。

“花孔雀,我記得你不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麼?怎麼現在卻怕了一個女人了?怎麼著舜英也是個絕色美人,你就這麼不待見她?”

燕綏皮笑肉不笑。

“能和舜英和平相處的,都是非人類。”他說到這裏,語氣帶了幾分歎息,“可惜我那半路收的徒兒了…”

蘇淺瓔知道他說的是孟少澤。

當初她知曉這兩人之間的糾葛的時候,也頗為驚奇。

舜英的腦回路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得不到心中所愛,就去勾引人家的徒弟。日日麵對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舜英當真有報複的快感?

答案,大概也隻有舜英心裏清楚了。

……

快過年了,京城也漸漸熱鬧起來,各家各門都張燈結彩,準備年貨。

往日這個時候公主府是最熱鬧的。

興許是心裏寂寞,舜英時常會邀名門貴媛來府中做客,尤其是過年前後,公主府門口幾乎都是門庭若市。

今年,卻有些例外。

燕綏來的時候,門前依舊守衛森嚴,卻沒有任何馬車行人。

也是,舜英都病了幾個月了,往日礙著她的身份,再加上有後台,旁人畏懼,才給她麵子。如今誰還跑來觸黴頭?

他走進去,守衛隻看了一眼,並未阻攔。

他們不知道舜英和燕綏的過往,但燕綏的身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隻是在他進去後,立即進宮稟報了寧曄。寧曄剛下朝,在看蕭懷離傳來的消息,聞言後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燕穀主和皇姐是舊識,千裏迢迢來重音做客,爾等切勿怠慢了。”

“是。”

……

燕綏來過公主府,對府中路線自是熟悉的,也不需帶路,直接就去了舜英的院子。

舜英近來越發嗜睡,也隻有在睡著的時候,她的情緒才是最穩定的。

劉嬤嬤進來的時候,她剛睡醒,披頭散發的從床帳內探出頭來,懶洋洋的問:“是不是阿離來信了?”

“公主。”

劉嬤嬤神情凝重而複雜,小聲道:“燕穀主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舜英的表情,就怕她會受到刺激而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