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唇嬌笑,眉眼嬌媚又得意。
“曄兒啊,可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好弟弟,連行事手段都和我一模一樣。告訴你吧,數月前曄兒以五萬伏為代價將蘇淺瓔擄來重音,目的就隻是為了在她體內種下冰肌玉骨的引子。就算沒有我給她下媚藥這一茬,蘇淺瓔也逃不掉。玉初用她的被血砂侵蝕的血用以喂養那些惡靈,讓他們熟悉血砂的味道,再以陽剛之氣鎮壓,控製他們吸走蘇淺瓔身上的血砂,代價,便是術者的健康或者壽命。”
“然而她服用了曄兒精心種植的冰肌玉骨,血液發生了變化,而玉初再也沒有下一個十年用以供養另一批惡靈來為她解毒。所以,他最後也隻能選擇親自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曄兒手上。”
說到這裏,舜英笑得越發得意。
“可是太慢了,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什麼變故。隻有讓蘇淺瓔性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能讓玉初下定決心,把她送來重音。”
“曄兒用了十年種植的冰肌玉骨,總算幫他達成了心願。”
她嘴角微微上揚,與有榮焉道:“如何,我教出來的弟弟,是不是比你那個侄兒強?”
燕綏冷冷的看著她。
他錯了,這個女人不是瘋子,是魔鬼。
“費盡心機,隻為了證明寧曄比阿初強?”
這一句話,不知道戳痛了舜英哪根神經。她原本得意囂張的臉片刻僵硬,隨即慢慢扭曲,眸色充血的看著燕綏。那樣的目光仿佛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嗜血、不甘、憤怒、咆哮、淒厲,還帶了些微不可察覺的陰狠算計。像是蓄謀已久的陷阱,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她不笑的時候,一張臉妖豔非凡,眼中戾氣如霧,給人一種壓迫性的威嚴。
“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幫助曄兒留下那個女人,要麼…看著她死!”
燕綏眯了眯眼,嘴角一抹譏誚。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自以為是,不可一世。”
他說罷再次轉身離去,這次,再未停留。
舜英麵色陰鬱,眼底卻劃過詭異的笑光。
劉嬤嬤走進來,低喚。
“公主。”
舜英收了臉上的表情,懶洋洋問:“玉初他們到哪兒了?”
“剛收到丞相來信,他們已出了越城,馬上就要到梅山了。”
梅山…
舜英看著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個時節,梅山的梅花,應該開得很燦爛吧。”
劉嬤嬤沒做聲。每當公主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表示她在算計著什麼。
不過這一次,她猜錯了。
既然蕭懷離已經離京,她是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操心京外的事。可她不操心,有人操心。
……
寧曄派人來太子府傳話,讓蘇淺瓔進宮,說有要事與她細說,關於玉初。
他輕易的擊中她的軟肋,所以她不得不再次踏進皇宮。
師父在閉關,自然不好驚動他老人家。燕綏還未回來,雲景落倒不擔心寧曄會對她做什麼,雖說寧曄某些時候的確卑鄙小人,不過在男女之事上,還算得上是君子。他還沒成功的娶了蘇淺瓔,是不會對她做什麼的。這一點,就和玉初有本質的差別。
男人的驕傲和自尊,讓他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始終保持著最後的底線。
至於扣留人質,那也不可能。
再怎麼說,墨玄還在長京,寧曄好歹也得顧忌幾分。
所以雲景落也沒有陪同。
他這個傻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對玉初那小子太過癡情。男人之間的事,非要跟著去摻和。玉初能有什麼事?如果鬥不過寧曄,那這媳婦幹脆就別要了,反正要來也護不住。
……
九重樓閣。
蘇淺瓔走上去,寧曄負手而立。他如今是一國之君,身著深黑色秀五爪金龍的龍袍,隻是取下了發冠,寬大衣袖在風中衣袂飄飛,身姿頎長容色傾國,像是墜落凡間的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