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揚眉。
他知道這個女人抓到把柄一定會得寸進尺,所以他做好了被她剝削的準備。
“什麼條件?”
什麼條件?
他就這樣雲淡風輕的問她什麼條件。
一刹那舜英有些迷離茫然,她想要笑,又想哭。
二十二年前她多希望他對她說這句話,可那時他對她隻有滿眼的冷漠和厭惡,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沒想到兜兜轉轉二十多年,他終究還是有求她的這一天。
她仔細的想。
如果是二十二年前,他問她,有什麼條件。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要做他的妻子。
可是現在…
舜英眼神浮浮沉沉,最終化為一抹笑。
“條件嘛…”她慢吞吞的說:“其實也容易。”
燕綏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兒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燕綏皺眉,再次後退。
舜英見了就輕笑一聲。
“別慌。”她道:“我現在可是有夫之婦,不會強求你留在我身邊的。”
燕綏不語,眼神清冷。
“你該知道,曄兒是我的弟弟,我萬不會幫著外人來對付他。讓我給你暖玉可以,但是蘇淺瓔,她必須做曄兒的皇後。”
燕綏嗤笑一聲。
“癡人說夢。”
舜英不氣,“當年我離開後,你可曾想過會有與我重逢之日?更或者你有有求於我的時候?若是當年我這樣告訴你,你是否也會覺得我癡人說夢?”
燕綏不笑了,眼神越發冷漠。
“我就不該奢求你有正常的時候。罷了,你若有本事,暖玉就且留著吧,權當我沒說過那句話。告辭!”
他轉身大步離去,決然冷冽,毫不停留。
舜英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跨出門口,才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玉珩是怎麼知道玉初要用換靈之法來給蘇淺瓔解毒的麼?”
燕綏腳步猛然頓住。
隨即風聲一閃,他已來到舜英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是你?”
舜英對上他壓迫性的視線。
他雖然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可好歹也是雲夢穀穀主,讓四國皇帝敬畏的存在,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舜英卻怡然不懼,反而笑得妖妖嬈嬈。
“你們雲夢穀的秘術,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麼?”
燕綏麵如霜雪,看著她笑得花枝招展的臉,腦海中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一幅畫麵。
那夜因為蘇淺瓔被舜英下藥險些丟了命,他來公主府質問,卻中了她的道,被她借機使了攝魂大法給關進了水牢。
他臉色一變,淩厲道:“你還知道什麼?”
是他大意了。
當時他以為舜英偏執變態,隻是想要困住他折磨然後再用定魂珠要挾他罷了。
卻未曾想過,在自己中了她的攝魂大法那段時間,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會被她趁機提取多少秘密。
怪不得,怪不得這個女人有恃無恐,怪不得她好容易抓了他又放他走。怪不得,寧曄的計劃如此的天衣無縫。
卻原來,是因為她!
燕綏有那麼一刻想破了自己不殺女人的例,直接掐死這個女人。
舜英似乎很享受他的情緒激動,笑得越發嫵媚嬌豔。
“很多啊,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
她笑眯眯道:“比如說,玉珩的身世,他不是馮太後的兒子,而是榮親王妃,你姐姐第一個據說生下來就是死胎的那個孩子。比如說,玉珩是因為玉初而身體孱弱無法孕育子嗣,玉初是玉照國唯一的希望和繼承人,所以他對玉初有過度的保護欲,不允許任何人傷他性命。比如說,梨美人,是我早年安插在玉照國的探子。她生長在玉照,蟄伏半生,隻為了替我做一件事。你瞧,曄兒的計劃很完美,是不是?連時間,都算計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