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拿江山做抵(1 / 3)

定北王府的氣氛也很奇怪,陷入了一股緊張拘謹的氣氛,定北王妃終日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偶爾陷入沉思,就是丫鬟叫了兩聲都沒反應。

“母親這是怎麼了?”盈姬忍不住關切地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叫太醫來瞧瞧。”

定北王妃笑了笑,“沒什麼,許是冬日裏身子犯懶,這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了,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夠用了,不必麻煩找太醫了,歇歇便無礙了。”

盈姬聞言立即道,“母親,左右我近來也沒什麼事,不如交給我來處理吧,母親好好休息幾日。”

定北王妃搖了搖頭,笑著道,“那倒不必了,你隻管好好養著身子,好好陪著瑾瑜就行了,母親還等著好消息呢。”

說著盈姬嬌羞的低著頭,定北王妃又問,“這些日子可有什麼動靜?”

盈姬搖了搖頭,“今兒早晨剛請過平安脈,並未發現什麼。”

定北王妃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笑了笑,“你也別著急,慢慢來,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回頭我讓嬤嬤給你煲些補湯補補身子。”

“多謝母親。”盈姬點了點頭,小臉上泛著紅色光潤,整個人透著一股溫和小女人甜蜜的姿態,與以往大不相同。

定北王妃見了十分歡喜,時不時的拍了拍盈姬的手背,囑咐些什麼,盈姬也很仔細的聽著。

時間一眨眼又過了幾日,臨近年關,許是大雪覆蓋,加上死傷太多,所以整個年都是靜悄悄的,沒了往日的繁華熱鬧。

右相府也隻是象征性地掛起了幾個紅燈籠,算是增添了一絲喜慶,這日大廚房做了一桌子團圓飯,右相又給每人發了些賞銀,便讓伺候的全都回屋子歇著,眾人雀躍不已,忙道了謝很快離開。

慶樂就坐在容玥身旁,容玥不停的安慰她,慶樂忙看向右相,“今兒不知怎麼,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右相淡笑,“別多想,沒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都平安著呢。”

慶樂聽這話才鬆了口氣,自從秦東鄞逝去,慶樂花了好久才情緒恢複正常,苦澀和擔憂以及憤怒隻能埋沒心底,一直以來都未回秦國公府一次。

“那就好。”慶樂不想再體驗一次生離死別的痛了,願她身邊的人都可以無痛無災,不求富貴,但求平安。

吃過了年夜飯,右相便讓容玥和蕭韶姎以及慶樂三人坐在屋子裏聊天守歲,儼然忘記了外麵的熱鬧。

滿天星辰,黑夜中忽然綻放一朵朵絢爛的煙火,極快的轉瞬即逝,美的驚心動魄。

“父親,那邊行動了,定北王帶著大量人馬潛伏在臨城附近,估摸著今夜明德太子就該抵達臨城,還有一大部分人留在了宮裏,明日清晨就該進宮了。”

蕭堇的聲音有些發冷,他和定北王府的淵源不淺,從未想過定北王府竟還有這等心思,實在令人驚訝。

果然,站在高位上久了便迷失了權力麼,這般經不起試探。

右相端起茶輕抿了小口,先苦後甜,味道醇厚,“人性貪婪,定北王想更進一步也無可厚非,畢竟那個位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想坐的。”

“那父親呢?”蕭堇問,右相統領百官數十載,一路扶持東鳴帝坐穩皇位,任憑外人怎麼說,右相始終未跨越雷池半步。

可惜帝王心思難測,容不下右相。

右相輕笑,“先帝與為父親有知遇之恩,曾有過約定力保皇上坐穩皇位,絕無二心,再說每日處在風口浪尖可不是什麼易事,隻是不得已罷了,誰不想過些清靜無憂的日子。”

倘若不是東鳴帝執意要扶祈郡王上位,未必會有今天的這個局麵,祈郡王一旦上位,右相府必不保。

這也是東鳴帝的意思。

當初那個約定,前提就是兩方各不猜忌,隻要右相衷心護東鳴帝,無二心,東鳴帝也必須不對右相府下手,若東鳴帝先一步下手,那也不算是右相違背了承諾了。

蕭堇點頭,都是為了自保罷了,天底下大約也隻有右相高風亮節了,不貪戀權勢,為了自保而爭取,平衡權益,還要謹防上者心思,確實不易,每日跟著操勞極少有時間陪著家人。

天快亮時,宮裏忽然傳來消息,東鳴帝病倒在書房,到現在還昏不醒。

“相爺,定北王擒拿了明德太子,拿到了兵符,此刻正要趕往京都。”暗衛匆匆來報。

右相點頭,“太子這些年身子孱弱多病,身子骨差,如何經得起這份刺激?”

暗衛一凜,拱手,“是,屬下明白。”

隻有明德太子死在定北王手裏,定北王到了京都,才不得不起兵造反,定北王也一定會把明德太子的兵馬留在臨城。

依照定北王原先的意思,就是想讓明德太子主動禪位於他,而東鳴帝根本不重要。

如今明德太子死了,對定北王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豈有此理!”定北王有些惱怒,好端端一個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可惡!

定北王沉思了一會,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右相,讓人包圍了右相府,想了又想還是不放心,又讓人包圍了秦國公府。

打探消息的人來報,這兩家絲毫沒有半點動靜,定北王這才鬆了口氣。

人都死了,定北王隻能另想別的辦法了。

這時忽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輪廓漸漸清晰,正是薑瑾瑜,“父親。”

定北王蹙眉,“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守著王府嗎?”

薑瑾瑜一早就察覺不對勁了,撇了眼定北王身後的幾輛馬車,為首的那輛十分豪華,周圍有數十個侍衛貼身守著,一副不許靠近的姿態。

“兒子過來給太子殿下請安。”

定北王冷著臉,“太子連夜趕路身子有些不適,不許任何人打攪,胡鬧什麼,快回去!”

薑瑾瑜眉頭緊擰,手中韁繩攥緊快將手心磨破了,“右相府和秦國公府被人包圍,皇上病危,如今太子也病了,父親這般大張旗鼓帶兵入京,就不怕遭人非議嗎?”

薑瑾瑜睨了眼身後的兵馬,全都是定北王的親信,倫理來說,應該是明德太子的兵馬多些才對,可如今他看見的全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那些士兵穿著的衣服也是京都的兵。

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北王直接一鞭子抽在薑瑾瑜身上,薑瑾瑜不躲不閃硬生生挨了一鞭,衣服都被抽破了,薑瑾瑜卻是不在乎,緊緊地盯著定北王。

“混賬,胡說八道什麼,是我奉命來接太子回京的。”定北王壓低了聲音,“回去吧,你母親還在等你,如今小十已經出了孝,讓你母親挑一個好日子把她娶進門,否則的話,誰也不敢保證她會有什麼。”

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定北王明知蕭韶姎是薑瑾瑜的軟肋,薑瑾瑜擰眉,冷漠的看著定北王,好似眼前這人他根本就不認識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往高大威武仁厚的父親竟變得這般急功近利,不折手段了。

定北王並沒將薑瑾瑜放在眼裏,臨走前低聲道,“如今整個人定北王府都被拴在一條船上,如果你想看著至親去死,盡管來阻攔。”

說完定北王一聲令下,眾人繼續進京,留下薑瑾瑜在一旁發呆,猶豫不決。

定王妃眼皮一直在跳,跪在佛像前不停的念叨著阿彌陀佛,在祈求什麼。

忽然聽丫鬟道,“王妃,王爺順利進城了,不出半個時辰就要進宮了。”

定北王妃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嘴裏不停小聲說著話,對著佛像重重的磕了好幾個頭。

這日對於定北王妃來說太過驚心動魄,每一刻都是煎熬,緊張焦急地等待著。

定北王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宮,身後抬著一頂軟轎,被遮掩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一點縫隙。

直到進了內殿,軟轎放下,殿上已經有不少大臣等候了,這些人平日裏都是以右相馬首是瞻。

見定北王來立即迎上前問長問短,定北王悲淒著臉走到東鳴帝榻前,“皇上,微臣無能,沒能保護殿下,殿下半路遇刺已不治身亡。”

東鳴帝躺在榻上,渾身不得動彈,怒瞪著定北王,一時受不住刺激兩眼瞪圓,粗喘著氣,良久都未回神。

定北王來之前故意傷了自己的胳膊,血跡斑駁,“微臣拚死護駕,可惜敵人太狡猾,寡不敵眾,不過殿下臨終前卻說這幫人是右相派來的,故而一定要讓微臣幫著報仇,所以要把太子之位讓給微臣,還將兵符交給了微臣。”

說著定北王掏出了一塊兵符,東鳴帝見狀,瞳孔猛的一縮,看向了定北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睛裏竟還有笑意。

東鳴帝抬手一把捏住了兵符,定北王愣了下,下意識拂開東鳴帝,許是力道大了,直接把東鳴帝扯下榻撲通一聲滾了一圈,東鳴帝疼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