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書·城 光 11
太後在得知子祠舉兵謀反的消息時，竟然驚恐得連夜招我過去。太後蜷縮在床上，宮女不斷地給香爐裏添加檀香木，太後還嫌不夠嗬斥宮女要加更多的檀香木，她要靠這些檀香木來求得心安。
太後的聲音顫抖著說：“子央，你哥哥謀反了，在南疆。”
我點點頭說：“他早該謀反了，忍了這麼久。”
太後搖搖頭說：“我以為他死在殺場上了呢。”
檀香木的香味混雜著太後夢囈般的言語，讓我不得不落荒而逃。
我在翌日整裝帶兵討伐子祠，一路南去，我才知曉這虛空的時間裏，早已國破山河在了，褒國的國民們已經餓殍一片。
兵敗三百裏，我退到廖城時看見了子祠，歲月和戰事已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濃重的痕跡，殺氣已經演化成霸氣，舉手投足已經是帝王之氣。我想，年輕時的父王是否也是這樣呢？
子祠用手蓋在胸口大聲地對我說：“你記得麼，當初你用飛鏢紮在我這裏說，可以隨時取得我性命。”
我驚恐的不敢點頭，子祠大聲地笑起來，那笑聲像是驚雷，整個廖城都在顫抖。
我回到檀城時，太後又一次把整個檀城點上檀木，香味早已讓人窒息。
我說：“我們抵不住了，子祠要來了！”
太後哭起來用手揪住我的頭發，往桌子上磕，我一陣眩暈，溫熱的血液留下來。她詭異地說道：“早知道，當初不該讓子惔撞死在龍椅上，早知道，不該讓你當上褒國的王……”
我像是一個木偶在太後的手裏晃來蕩去，將她的悲傷反複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