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冰嬉(1 / 3)

姚心蘿從慶麟宮出來,坐上軟轎往福壽宮去,半道被人攔住了。姚心蘿看著孤身一人攔在轎子前的十一皇子蕭淵,輕歎了口氣,不知道這位皇子又因何攔她?不知道他又要給她惹出點什麼禍來?

姚心蘿從轎上下來,行禮道:“昭和見過十一皇子,十一皇子萬福。”

“你不用這麼多禮,我有話與你說。”蕭淵板著臉道。

姚心蘿站直身體,微微垂瞼,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你也會參加冰嬉對不對?”蕭淵問道。

“回十一皇子的話,昭和下午會參加冰嬉。”姚心蘿眸色微沉,她大意了,今年不同往年,下午的冰嬉,她得多加注意。

“我和你比試一場,我勝了,你去找父皇,請父皇恢複我母妃貴妃之位。”蕭淵理所當然地道。

姚心蘿愕然抬眸看著蕭淵,這種沒腦子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或者他是想害死她。姚心蘿麵沉如水,冷冷地道:“昭和不與醉酒之人說話。”

言罷,姚心蘿轉身要回軟轎去。

蕭淵伸手去攔她,“你別走,我沒喝醉酒。”

冬林一個側步,用手臂將蕭淵的手擋開。

蕭淵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道:“昭和縣主,算我求了。你幫我這個忙,我會賞很多東西給你的。”

坐回軟轎的姚心蘿,微微挑眉,他這是求人的態度?且不說這事她幫不上忙,就是幫得上忙,也會因為他的態度和語氣,不願幫忙。

和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咬文嚼字,他是聽不懂的。姚心蘿直接道:“十一皇子是聖上最寵愛的小兒子,今天是萬壽節,聖上高興,十一皇子這時去給馬嬪說情,相信聖上一定會讓十一皇子如願。”

“我一大早就去跟父皇說了,父皇不同意。所以隻有你這個罪魁禍首去,才能讓我父皇同意。”蕭淵忿忿地道。

罪魁禍首!

姚心蘿咬緊後槽牙,教皇子們的先生可以換換了,這個人連詞都不會用,什麼叫做罪魁禍首?她明明是受了無妄之災。姚心蘿深吸一口氣,壓住翻騰的惱意,似笑非笑地道:“十一皇子做不到的……”

“十一弟,你在做什麼?”蕭源和蕭濰被蕭淵的隨從內侍找來了,蕭濰遠遠看到,怕他又闖出禍,心急地高聲問道。

“八哥,十哥,你們怎麼來了?”蕭淵有點畏懼對他十分嚴厲的蕭源,向後退了一步。

姚心蘿不得不又從軟轎上下來,行禮道:“昭和見過八皇子,見過十皇子……”

“昭和妹妹不必多禮。”蕭源打斷她的話道。

姚心蘿保持行禮的姿態,“昭和要去福壽宮給太後娘娘請安,還請八皇子勸十一皇子讓一讓路,容昭和過去。”

“昭和妹妹,十一弟年紀小,做事莽撞,冒犯之處,還請昭和妹妹海涵。”蕭源拱手道。

“八皇子言重了,十一皇子心係生母,此舉乃人之常情。”姚心蘿淡然道。

蕭濰已把蕭淵拉到一邊,把路讓開了。

蕭源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多謝昭和妹妹體諒,不耽誤昭和妹妹的時間,昭和妹妹請上轎。”

姚心蘿欠了欠身,再次坐回軟轎裏,拉下簾子,遮攔住蕭源看來的視線。

年紀小。

姚心蘿嗤笑一聲,今天已有兩個人拿這個當借口了。

年紀小嗎?

不見得吧。

寶屏公主僅比她小五個月,蕭淵過幾日就滿十歲了。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年紀大小的問題,是有沒有腦子的問題,若是不長進,隻怕八十歲,他們也是這副德行。

姚心蘿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半眯著眼,向後靠在軟墊上。雖說聖上會坐在上麵觀看冰嬉,但寶屏公主和蕭淵若在下麵搞小動作,亦是讓人頭痛的事。

就算揭發出來,聖上舍不得重罰他的兒子女兒。因為從馬嬪一事,就可以看得出聖上的態度,馬嬪還關在景趾宮反省,今天的萬壽節都沒能出來,蕭淵卻已經在宮中四處溜躂了。

軟轎在姚心蘿的沉思中,停在了福壽宮外。姚心蘿下了轎,進到東配殿,看到崔悅菱和昭仁大公主的幾個婢女已在殿內,就知兩人已經先來。

“昭和縣主到了。”宮女通報道。

“小丫頭來了,快進來。”昭仁大公主的聲音從暖閣內傳出來。

姚心蘿並沒馬上進到暖閣,解下鬥篷,在熏爐上烤暖了身子和手。進去發現崔悅菱和昭仁大公主捧著肚子對坐在榻上,嗑瓜子,不見羅太後。

姚心蘿欠身給兩人行了常禮,問道:“皇祖母還在歇息啊?”羅太後一年四季都會午睡,不會因為冬季晝短夜長改習慣。

“皇祖母起來了,去淨房了。”崔悅菱笑,“囡囡過來坐。”

姚心蘿在崔悅菱身邊坐下,很順手地摸了下她的肚子。

“小丫頭,你這偏心眼,仔細你外甥生出來,不叫你姨母。”昭仁大公主道。

姚心蘿笑,起身走過,也摸了下昭仁大公主的肚子。昭仁大公主滿意地笑,拉她在身邊坐下,問道:“囡囡,寶屏那丫頭剛才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姚心蘿並不意外昭仁大公主會知道這事,笑道:“沒事,我已經還回去了。”

“還得好,絕不能讓那些個小人爬到頭上去欺負你。”昭仁大公主和姚心蘿一起在羅太後身邊長大,從小就護著姚心蘿,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愛,寶屏公主隻是名義上的妹妹。

“怎麼還的?”崔悅菱並不覺得姚心蘿與寶屏公主交惡,是什麼要緊的事,不管怎樣,她和大皇子都會護著姚心蘿的。

“她寫了一幅梅花篆的字,要我評點,我說寫得很好。她要和我比試,她是公主,我做臣女的,那能與她比,就婉拒了。她不忿,出言辱我父母,我一氣之下,就寫了一幅字還她,我寫的是規矩文和方直篆。”姚心蘿簡單明了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她相信崔悅菱也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但還要問出來,估計寶屏公主已經惡人先告狀了,崔悅菱這是給她機會,讓她辯解。

“自不量力的東西。”昭仁大公主罵了句寶屏公主,摸著姚心蘿的臉,“我們小丫頭受委屈,這件事李貴嬪得好好給個交待才行。”

“寶屏公主比我小,我原該忍讓她,卻沒有忍讓,反而惹惱她,是我不對,隻希望李貴嬪不怪罪我就好。”姚心蘿低著頭,扭著禁步上的流蘇,一臉羞愧模樣。

昭仁大公主在她後背拍了一巴掌,“忍什麼讓,你這丫頭,就是太好說話,她都蹬鼻子上臉了,你還讓讓讓,讓到太液池裏去。”

“大姐姐,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提。”姚心蘿噘嘴,小時候,她被寶屏公主拿黑狗嚇得,慌不擇路,險些掉進太液池裏,是李恒抓住了她,才幸免於難,也是從那時起,姚心蘿開始對公主敬而遠之。

“何況我這次也沒讓她,我回擊了呀。”姚心蘿笑道。

“回擊就對了,你是我的人,誰惹了你,就是跟我過不去,我那鞭子可不認人,我抽不死她。”昭仁大公主霸氣地道。

“你這丫頭,大著肚子都不安分,你這是要抽死誰啊?”羅太後從淨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