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十一日,初十,李恒和姚心蘿回了趟梁國公府。韓氏站在二門外,看著女兒下了車,迎了上去,“囡囡。”
“娘。”姚心蘿嬌聲喚道,轉眸看到姚訓錚,“爹。”
韓氏看女兒臉色紅潤,神色輕鬆,笑意盈盈的,並沒有慌張失措,稍感放心。女人們去了澹寧居,姚訓錚把李恒帶去了榆蔭院。
“妹妹,這是蜜桔汁,你嚐嚐。”姚方氏把杯子端到姚心蘿手邊。
“謝謝大嫂嫂。”姚心蘿雙手接了過去。
婆媳四個都用憂愁地目光看著姚心蘿,這門親事最大的弊端,呈現出來了。
“好喝。”姚心蘿把空杯放下,“娘,我記得您說過,為母則強,就算不為了世子,為了孩子,我也會好好保重自己的。”
韓氏心疼地將她攬入懷裏,若是嫁到文官家中,她的囡囡哪裏需要麵對這些。
不管娘家人如何舍不得姚心蘿受委屈,但這份委屈她不得不受,李恒是武將,是聖上委以重任的武將,聖上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太子將他調職,任由他在兵部混了這麼長時間,已是皇恩浩蕩。
夫妻倆回到侯府,姚心蘿打發他去沐浴,等他出來,就看到榻上擺著幾套嶄新的褻衣褻褲,還有兩條繡著紫藤花的腰帶。
李恒知道姚心蘿是嬌氣的,她並不喜歡做針線活,他根本沒想到她默默地為他做了這麼多,他一直以為她喜歡他,沒有他喜歡她那麼多,可是現在他知道,她喜歡他,並不比他喜歡她少。這一針一線,全是她待他的情意。
李恒心情激蕩地上前抱住她,聲聲喚道:“心兒,心兒。”
姚心蘿的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世子,那件銀絲甲,你記得一定要貼身穿著。”
“我會穿的。”李恒不會拒絕黎若瀾這番好意的,戰場上,刀劍無眼,他隻有保住性命才能回來陪在妻兒身邊。
“你是去打仗的,不要是尋花問柳的,不許帶什麼可憐的孤女、敵國的公主,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回來,知不知道?”姚心蘿的手掐進他的肉裏,“知不知道?”
“你知道我不會的。”李恒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除了對她,他有喜歡和占欲之心,其他的女人,他從來就沒看在眼裏,就更別說往心裏去了,“心兒,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保重自己,平日不要太累,有些事情讓下人做。還有好好撫養女兒,在家裏等我。”
“女兒的名字,你還沒取呢。”姚心蘿哽咽地道。她會保重自己,會撫養好孩子,她知道皇命難違,她知道她不該哭,可她舍不得,她忍不住。
“小名叫淇兒好不好?她喜歡聽《淇奧》。”李恒有意緩和氣氛,不想讓她太過傷心難過,影響到身體。
“小名叫淇兒,那大名呢?”姚心蘿努力讓唇角上揚,笑問道。
“大名隻怕輪不到我們取,祖父、父親、舅父,還有太後,隻怕會爭著取。”李恒笑道。
“我的名字就是太後取的。”姚心蘿笑道。
夫妻倆閑聊了一會,把東西收拾妥當了,吃過夕食,去院子裏散步,姚心蘿指著枯萎的紫藤,道:“明年你要回來陪我賞花。”
“我一定趕回來陪你。”李恒承諾道。
散了步,姚心蘿去沐浴更衣,洗漱好,上了床,懷孕之後,一向好眠的她睡不著,緊緊地抱住李恒,怕他明天一聲不吭就離開,怕一別經年,更怕他一去不返。
黑暗中,李恒仍能看到她眼中的晶瑩,心疼的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心兒乖,聽話,好好在家等我。”
“家書要記得寫,還是六日一封。”姚心蘿叮囑道。
“不會忘記的。”李恒低聲道。
姚心蘿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仍然舍不得睡,想了想,又去親他的唇,小手往他那處摸去。
李恒身子一下繃緊了,握住她的手,“心兒,別胡鬧。”
“世子,我可以的。”姚心蘿的肚子有六個月大了,早已穩妥,可兩人一直小心翼翼的,那怕李恒再憋得難受,也隻是用她的手緩解一下,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今日,她想給他。
李恒深吸了口氣,“心兒,不行,會傷著你的。”他很久沒做了,他怕一會激動起來,他會失控。
姚心蘿側轉身體,“李恒,進來。”
聲音甜甜糯糯的,帶著誘惑,李恒忍不住了,那處也誠實的做出了反應,他沉身進去了,卻不敢亂動,等她適應後,才輕輕的動作。妻子懷著身孕,他不敢放縱,吃了個半飽,兩人也不去清洗,就這麼黏糊的相擁而眠。
次日天蒙蒙亮,李恒令婢女備了熱水,抱著姚心蘿進了淨房,替她清洗幹淨。姚心蘿半夢半醒的,隨他擺布。
卯時初,姚心蘿幫李恒係上了腰帶,送他出門。看著他騎馬遠去,消失在視線裏,姚心蘿才慢慢地走回昍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