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葉初一撲過去,和司徒晴摟在一起,放聲大哭。
空氣裏頓時彌漫著無盡的哀傷。
推開病房門的葉初一,臉上再看不到剛才的哀傷,而是一臉的笑意。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盡量表現得平靜無異,不想讓自己的爸爸看出什麼破綻。
“爸,”葉初一巧笑倩兮,“今天外麵的天氣真好,太陽暖暖的,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去了,我還在輸液呢。”葉亦凡輕笑道,望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眼神變得悠遠:“這樣的太陽,也不知道我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
他說得很小聲,更像是呢喃自語。葉初一還是聽見了,隻覺得一陣心酸,眼控製不住就要掉下淚來。隻能轉過身,假裝沒聽見。
“你媽呢?”沒看見自己的妻子,葉亦凡詢問著。
“接開水去了。”將自己眼裏的淚逼回去,葉初一終於轉過了身,嬌嗔道:“爸就這麼離不開媽媽?隻不過是一會兒不見罷了!要想和媽媽不分開,你得快些好才行。”正說著,司徒晴也推門進來,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在說我什麼呢?老遠就聽見了。”
“還能說什麼,說爸爸離不開你唄。”葉初一打趣到,盡力讓自己和媽媽不去想那個沉重的話題。
“剛醫生說什麼了?你們去了那麼久?”葉亦凡漫不經心的問道,臉上有一抹笑,但笑裏潛藏著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勉強。
“還能說什麼?不外乎就是隨便問問。”司徒晴率先回答,定定的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便飛快的移過眼去。心裏像是刀子在一刀刀劃過般,痛得連再簡單的呼吸也像千難萬阻。她一直想著,再艱難的日子自己都在丈夫的陪護下過來了,看著自己的女兒大學畢業,有了自己的工作。他們該做的,就是等著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日子,等著初一戀愛,等著她結婚,等著倆人手牽著手慢慢老去。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被一種叫著‘白血病’的疾病破壞了。她想起醫生說的話:葉老師現在的病情比較嚴重,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隨時有生命危險!這幾個字就像一把刀懸在自己的頭上,不知道它哪天會落下,會砸在自己家的頭上。每每想到這,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不能想象沒有他的日子,自己該怎麼過下去?還有沒有勇氣再過下去?
不!還有機會,醫生不是說可以做骨髓移植嗎?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行了。想到這心中被突升起的一點點希望填滿了整個心房。
“你們現在也要來瞞我了嗎?”葉亦凡苦澀的笑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
“爸……”
“剛你們和醫生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眼睛逐漸被一層水氣暈染,但仍堅持讓笑停駐在自己臉上。“不就是白血病嗎?有什麼好怕的!現實中不是有很多人也有治好的例子嗎!”
“亦凡…”
“爸…”
兩人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震驚和心酸頓時掩蓋了所有。
見自己妻子和女兒的表情,葉亦凡輕抬了手,示意她們過來,坐到自己的床邊來。“我自己都不擔心,你們怎麼反倒還一臉哀傷。”他的語氣故意說得很輕巧,不想讓自己最親的人為自己擔心,難過。
“爸爸說得對,你的病能治好的!”流著淚,葉初一笑了,笑得比外麵的陽光還燦爛。“不是可以做骨髓移植嗎?我是您的女兒,我的骨髓一定會合適你的。”坐在床邊,撲在葉亦凡的懷裏,讓她覺得安心溫暖不已。這樣的懷抱,她怎麼會舍得失去!
“是啊,一定會有辦法的,你會沒事的!”司徒晴也坐到床的另一側,讓自己丈夫的手輕摟著自己。這個臂灣一直和以前一樣,從來沒變過!
“不行!”葉亦凡用力的推開倚在他懷裏的女兒,一臉的堅定嚴肅:“你不能去做骨髓移植!我不需要你的骨髓!”
葉初一從沒聽過自己的爸爸用這樣嚴肅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除了疑惑,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我是您的女兒,我有義務和責任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幫助你!再說了,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