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真的可以嗎？
他心中又開始動搖了，不要七情六欲可以，反正都要死了，死了，一切都沒有。
“沒錯，你的七情六欲，隻要你點頭，簽下這份契約，一切自然會好起來。”陳道八拿出一份契約，擺在他的麵前，微笑道：“契約一旦簽訂，你我的交易自然會達成，不知道你要不要簽下？”
楊可基猶豫了，看著契約上麵的文字，沒有苛刻條款，也沒有欺騙人的話語。
他可不想現在就拋棄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他還想要回去看看……他。
“能不能讓我回去看看他？”
陳道八眉頭挑起，還想要耍花樣是嗎？他已經足夠寬宏大量了，一次逃走，他對他的警惕，提高很多。
“不行，你進去了，萬一你逃走了呢？”
“不會的，我隻是進去看他最後一眼，最後一眼，行嗎？”
可憐的眼神，醞釀淚水，老人一副哀求的模樣，陳道八心中沒有任何憐憫，被欺騙一次，第二次，不能上當。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我也知道，我做錯了，可我這一次，真的不想逃走了，隻要他活得好，幸福，我就滿足了。”
老人的言辭沒有打動陳道八，搖頭，沒有點頭。
“行嗎？我求你了。”
“噗通。”
跪下來，膝蓋著地，楊可基老人看著陳道八，苦苦哀求。
為了孩子，他可以不要尊嚴。
為了孩子，他跪下來又何妨。
男兒膝下有黃金，哪怕是老了，膝蓋也不能彎下。
如今，他為了孩子，跪下來了，心中很難受，但是他知道，這是他必須做的事情，隻要一眼，最後一眼。
看完他最後一眼，他選擇死亡。
“你不要這樣，我受不起。”
跪拜，可嚇死了陳道八，一個老人，對著自己跪拜下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陳道八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了。
伸手扶起他，他不願意，陳道八不答應他，他是不會起來的。
無奈，陳道八隻能轉移方向，不讓老人跪拜自己，這可是會折壽的。
老人跟著旋轉，陳道八走到哪裏，他就轉移方向，跪拜在陳道八的麵前，兩人旋轉一圈之後，陳道八妥協了：“你可以進去看他，不過要先簽訂契約。”
“這個？”
“契約簽訂完畢之後，並非直接要你的七情六欲，你可以放心。”
老人輸出一口氣，內心的擔憂，稍微緩解不少。
“怎麼樣？”
“好，我簽。”楊可基老人堅定點頭，不能走了，隻能簽下契約。
手抬起來，陳道八拿出了一支筆，老人握著筆，在契約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陳道八還不忘讓他蓋章，正好他吐血了，點上鮮血，蓋在契約上麵。
契約完成，蜷縮成一卷，落入陳道八的手中，光芒暗淡下來，陳道八非常滿意，收起來契約。
出來一次，還能做點生意，看來我運氣真的太好了。
“咳咳，你可以起來了。”
老人在陳道八的攙扶下起來，膝蓋顫抖，跪拜超過一刻鍾，他累了。
“謝謝。”
“不用謝我，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交易，你付出什麼，得到什麼，是你的選擇，和我無關。”
楊可基老人點頭同時還不忘道：“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為了孩子，做了那麼多事情。”
陳道八所做的事情，他不知道，可他能想象得到，這是一個善良的人。
兩難抉擇，他選擇了比較溫和的方式，換做其他人，早已經直接殺了，哪裏會管那麼多。
“我沒有做什麼，都是你在做。”
看著他平淡的臉色，楊可基老人知道，他在裝。
“嗬嗬，老夫一百年來可不是白活的。”楊可基老人說了這樣一句話，轉身進入房間內，留下了陳道八獨自一個人，微微發笑。
一百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從懵懂無知的少年，變成了一個什麼都懂的人，一雙渾濁的眼睛，看穿許多事情。
例如你是否在說謊，是否羞澀等等。
“有時候，和老人打交道，也是一個問題。”
心裏想什麼，他們都能猜到一半，想要隱瞞，也不行。
薑還是老的辣。
陳道八安靜等候在外麵，他不怕他會逃走，契約簽訂了，隨時可以要了他的性命，陳道八給他們一個獨自相處的世界。
拿出煙，抽上一口，緩緩吐出了內心的愁悶。
天氣還是很冷的，他不由得看向天空，陽光明媚，可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