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秦易冷靜地推推眼鏡,麵無表情指向旁邊的宴肆:“媽,這是你兒媳婦。”

宴肆禮貌鞠躬,笑的乖巧:“媽。”

“……”中年女人靜默片刻後,和藹笑道,“咱們,先進屋再說。”

進屋後,秦母笑說去廚房為他們倒杯茶,秦易攔住說:“媽,我去,您歇著。”

秦易去泡了三杯花茶,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秦母和宴肆聊得正暢快,顯然非常和樂。

看見秦易走走來,秦母連忙拽著他坐下,笑的越發慈祥低聲道:“兒子,有眼光,兒媳婦找的好。”

秦易謙虛點頭:“嗯,我眼光一直很好。”

宴肆笑得愈加溫柔:“沒錯。”

吃過了秦母做的晚飯,宴肆和秦母聊的越發投機,從宴肆的職業,與秦易如何認識談到了秦易有什麼奇怪的小毛病,簡直是一拍即合,弄得秦易哭笑不得。

夜晚,兩人睡在了秦易以前住的屋子裏。

宴肆對這次的出行本來是抱著喜悅和忐忑的,畢竟是要見所愛之人的母親,光是禮品就準備了一堆,生怕秦母對自己不滿意,更怕她不能接受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但是他沒有想到秦母竟然如此慈祥開明。

知他想法,秦易解釋道:“我媽一直都是這樣,隻要我開心,並且做的決定不會將自己送入歧途,她就會支持。”

宴肆躺在秦易兒時曾經睡過的床上,想到秦母說秦易小時候很乖,但是偶爾調皮起來管不住的樣子,突然心緒湧動,他翻身將秦易壓在了身下,目光灼灼盯著他半晌,而後道:“我愛你。”

秦易伸手捏他兩側臉頰,笑說:“我也是。”

宴肆低頭給了他一個綿長柔情的吻,一吻過後,他忍著欲-望,輕吻秦易額頭,側身躺下將他抱進懷中道:“今天很累了,早點休息。”

秦易抬頭吻他下巴:“好夢。”

————

“盟主!盟主!”

耳邊有誰在大聲喊叫,宴肆蹙眉不耐,微有些怒意地睜開眼——任由這人再這麼吵吵嚷嚷下去,一定會吵醒秦易。

“住口。”他道。

耳邊頓時安靜下來,宴肆這才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四周。

這是……什麼地方?

古色古香的建築,身著長袍衣衫或是勁裝的人,以及耳邊吵嚷的之乎者也。

這一切都像極了他曾經與秦易四處穿梭時的感覺。

“盟主!那碧淩宮走的歪門邪道,四處□□擄掠無惡不作,為武林中人所不齒,與我正道中人勢不兩立!不鏟除實在是難解我等心頭之恨!”

“沒錯!”

“必須鏟除!”

“……”

周圍人又開始一齊叫喊,在宴肆聽來著實吵鬧。

還未理清如今頭緒,宴肆煩躁地揉揉眉心,嗓音低沉氣勢淩人道:“我說,閉嘴。”

眾人便又立刻安靜了下來。

“你們先退下。”

“這……”

宴肆嗬斥:“退下。”

“那盟主,我等就先退下了,攻打碧淩宮一事,希望您能多加考慮,捍我正道!”那人說完便退下,其餘人也跟著退出房間。

安靜下來,宴肆眯眼思考如今狀況,撇去那些雜的不談,他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所愛之人在何處。

宴肆……

宴肆。

有聲音從腦海深處一次次傳來,悅耳好聽,沉著冷靜。

宴肆瞬間直起腰身:“在哪裏?”

“……”

那邊沉默一瞬,而後便道:“你感受一下。”

宴肆聞言,閉上雙目用心感受。自己這具身體心髒跳動的聲音規律沉靜,一聲聲越發清晰,而在這具身體的靈魂深處,他仿佛觸碰到了自己一直迷戀的那人,他的魂魄與自己交纏糾結在一起,纏綿而不明晰。宴肆仿佛能聽到那人心底的聲音,如同他本人一樣的認真執著。

他的靈魂在一聲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宴肆睜開眼,眸中閃現不可思議的神情:“是在……”

“你的身體裏。”

你的身體裏。

宴肆覺得這句話是如此的美妙,從秦易口中說出竟有種異樣的甘甜,仿佛他們本就應該是一體,血與肉緊緊交融,共享心髒沉著的跳動,半點不能分離,他不必擔心失去,不必忍著隨時隨地想將他揉入骨中的癡迷渴求。

因為他們在一起。

秦易貌似有些苦惱,沒有自己的身體,且與他人共用身體這種事,怎麼想怎麼奇怪。

宴肆則頗有些愉悅的勾起來唇角,他伸手摸著自己心髒不住跳動的地方,目光柔情繾綣。

真好。

“不用擔心。”宴肆安慰秦易道,“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但是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