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看到父母和妹妹好好的,我都特別感激您,真的,求您了,就讓我跟著您吧。”周豹深深彎下腰,畢恭畢敬鞠躬。
顧景離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
“謝謝先生。”知道他這麼說就算是答應了,周豹直起身,感激地抿唇一笑。
‘咚咚’
在顧景離喊進來後,海藍推開門走進來,恭敬道:“顧總,慕容先生來了。”
其實以前慕容琛來找他,是無需秘書通報就可以直接進來的,因著昨天鬧得不太愉快,他才讓秘書先進來通報。
顧景離揮手讓周豹先出去,又過了一會兒才道:“讓他進來吧。”
海藍低頭一禮,轉身出去,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慕容先生,顧總請您進去。”
慕容琛說了聲謝便推開辦公室的門,腦袋才露出來,臉上就堆滿了討好的笑,把門關上後一邊過去 一邊道:“景離,忙著呢?”
“如你所見。”顧景離頭也不抬,繼續翻看著手上的資料,偶爾拿起派克鋼筆在上麵做標注。
雖然他沒看自己一眼,慕容琛臉上的笑容還是絲毫不減,繼續堆著討好的笑,又道:“昨天的事很抱歉,我有些失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顧景離依舊頭也不抬,淡淡道。
“那你的意思是……”慕容琛彎下腰趴在辦公桌上,看著他的臉接著又說:“我應該去跟陸晚道歉?我一個人去學校找她,是這個意思嗎?”
顧景離不予回答,隻甩了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便又埋頭處理工作。
慕容琛很識趣很委婉地說道:“我一個人去學校她肯定不會賣我這個麵子 ,要去也是我們倆一起去,或者把她請出來,是不是?”
顧景離不再吭聲 。
沉默就是默認,慕容琛懂得,見他不想再跟自己廢話,便站直了身子試探性地說道:“看你這麼忙肯定是沒空去學校了,這樣吧,晚上我給她約出來,定好時間地點後我再告訴你?”
“嗯。”顧景離從喉嚨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字,也是宣布了談話到此為止。
慕容琛這下徹底放心,知道昨天在聚會上的不愉快並沒有影響兩人之間的友情,心情不錯地出去。
辦公室裏又恢複了清靜,顧景離卻無法靜下心工作,幹脆扔了文件和鋼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揉著兩側的太陽穴。
頭有些隱隱作痛,大概是昨晚又失眠的緣故,最近吃三粒安眠藥都已經不管用了。
昨天後半夜才躺到床上,可腦海裏總是閃現出陸晚的臉龐,怎麼也趕不走,實在令人泄氣。
除了厭食症,他從未對任何事情或是任何一個人產生過泄氣的想法,換言之,也是無能為力。
他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有哪一點不好,怎麼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越想越是煩躁,顧景離蹭地站起來,按下內線吩咐道:“今天的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說罷就離開了辦公室。
海藍做了兩年的秘書,還從未見過總裁取消所有工作,剛來就離開公司,看來心情不是一點半點的不好啊。
她不敢去問顧景離,便追上去拉住周豹,問:“顧總今天怎麼了?”
“不該問的別問,上班去。”周豹最不喜歡八卦的女人,沒好氣地拿開她的手,小跑著追上去。
“不用跟著。”顧景離自己按了電梯,吩咐道。
周豹不放心,可又不敢違抗命令,隻能眼睜睜著著他一個人走進電梯。
顧景離也沒讓司機開車,自己開車去了郊外的安然療養院,每當他心情浮躁的時候,都會去那邊看母親。
也許是因為她聽不見,所以才成了最好的傾訴對象。
“顧先生您來了。”特別看護剛從房間出來,看到他俊美無濤的臉龐,不禁眼前一亮。
“我母親這幾天怎麼樣?”這幾乎是顧景離每次見到她的特定開場白。
“很抱歉,還是老樣子。”特別看護斂去笑容,遺憾地回道。
然後他們之間的對話便終止了,這三句話不知不覺已經說了好幾年,連語氣和眼神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看著男人進屋、關門,特別看護溫子矜漂亮的臉蛋上,流露出一絲落寞。她想,顧景離大概連她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