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紫雲山莊來,迎麵是兩側排開的石磚道,鋪成端正,側麵雕梁走道,通於正門側府,再過一道朱門,瞬間開闊起來,眼前方一座大堂口,引下來的空地上有不少人,朝氣蓬勃。這些年輕人沒人都手持長劍,一老者站於前方,帶領他們學習招式,他一招一式,頓挫彈伸,出劍收劍,進攻防守,嚴守法度,柳茂暗自驚歎。那些年輕人眼光卻不看他了,而是掃了過來,他偷看去,發現範桂正在和他們打招呼。
老者也察覺到了,收劍喝道:“你們做什麼,武功不好好學,到時候年終測試不過,便叫你們吃一頓板子,趕出這紫雲山莊去。”
一膽大少年道:“曲老師,莊主來了,我們給他打招呼罷了。”這老者名為曲一鳴,是紫雲山莊的武師,也是這江湖上一流的劍客好手,人稱‘三手造化劍’。他道:“來就來了,打招呼為何不說,而都是一個個擠眉弄眼,哼。”他雖是哼了一聲,還是回過頭看向範垂岩,道:“莊主。”
範垂岩笑道:“曲叔,這些孩子辛苦你了。”
曲一鳴也笑道:“哪有什麼辛苦,隻是他們太不專心了,這地班的學生就是不比天班的。”柳茂心想:“難道還有別的不成?什麼地班天班的?”
那膽大少年有些微怒,但也不敢怎麼發作,道:“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教劍教一半藏一半,我們學不好,有你一份功勞……”
範垂岩道:“代風,怎麼跟曲老師說話。平日裏教你們尊師重道都教到哪裏去了?”這少年名為莫代風,平日裏也是個倔強膽大的,他道:“莊主,我說的是事實……”曲一鳴哼了一聲,道:“好了,今日咱們的課教到這裏了。”
眾弟子中傳來暗暗的歡呼,而那莫代風卻是滿臉不屑。
範垂岩道:“好了,大家不要生氣。”他將柳茂推出來,道:“這是我侄兒柳茂,來紫雲山莊和大家一樣,希望學得一技傍身。”柳茂連忙笑著點頭,道:“見過大家了。”
莫代風暗道:“和我們說什麼?”
範垂岩‘吾’的一聲,道:“就將他安排到地字班裏麵,至於住的地方,和大家也一樣,住……代風,我記得你們的廂房就兩個人住吧?就讓柳茂和你住一塊兒。”
後麵一三角眼凸鼻梁的精瘦少年譏諷笑道:“莊主,現在隻有一個人了。”
範垂岩問道:“這是為何?”
曲一鳴道:“莊主,此事我也聽說過了,代風這孩子性格好強,和別人合不來,所以那個弟子搬到別處住了。”
“有這等事?”
王風火道:“代風隻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莊主,搬出的師弟叫張心。”
範垂岩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我竟不知道,對了,他去了哪裏?莫代風,你和他如何間隙?”
莫代風淡淡道:“舒管事將他安排到了別處房,至於他為什麼要走,我可不知道!”
範泉朗聲笑道:“爹,那張心就住孩兒隔壁。”
範垂岩道:“哦?我可不記得你住的弟子們的廂房?”
範桂笑道:“哥哥為了磨煉自己,都搬到弟子們的廂房一個多月了,爹爹竟不知道?”
範垂岩道:“我竟不知道,既然無事,那就算了吧。”
此時,柳茂看向那莫代風,他的眼神正緊緊看著自己,這少年眉目堅毅,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股子倔強和神采決揚,而他注意到,莫代風目光掃視到範泉身上,表情猙獰,牙都要咬碎了,簡直是深惡痛絕之恨。柳茂從小也善於察言觀色,莫代風的眼神中帶著毒辣和痛恨,知道若不是這麼多人在此,莫代風可能就會和這範泉口角甚至打起來,不過範泉是這紫雲山莊的少主人。看範泉的眼神頗為得意,似乎在向莫代風揚威挑釁,舉止形容,都是對他的極為蔑視。
這二人,到底是什麼恩怨?
範垂岩吩咐兩句,帶著柳茂幾人去了同在紫雲山莊的私邸。少坐一會兒,用了晚飯,王風火便領著柳茂安排到住的地方,裏麵一應生活物品都是齊備的。
這弟子住的廂房都是分了號的,他和莫代風所住在東側的九號廂房,本來是四個床位,但此刻隻有兩人。待王風火走後,柳茂稍微逛了一會兒,說是廂房,但每一間廂房前後都有空地,算是小院落,後麵是洗漱的地方,前麵種著一式樹植,枝幹小巧,葉子卻很寬大,呆了一會兒,他頗覺無聊,但此刻莫代風不在,他想先打聲招呼,或者請他帶自己逛一下,也算舒適一下,也可以和這位同室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