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左鄰右舍一家親(1 / 3)

(鄰裏相幫無彼此,孩童嬉耍日複日;天長日久見人心,左鄰右舍一家親。)

耿老爹家的左鄰也姓“耿”,盡管已經在鎮上生活了無數年,但大家夥兒都知道他家屬於外來“耿”。此“耿”從小特別憨厚實在,長輩們都親切地叫他“憨子”。叫來叫去,“憨子”就成了他的名字。於是,年齡比他小的同輩人就喊他憨子哥;小輩們則喊他憨伯、憨叔。

耿憨與耿老爹同年同月生人,隻不過耿老爹生日略大幾日而已。他倆人打小兒就很是投緣兒,但卻幾乎從不稱兄道弟。不過,後來各家的婆姨和娃娃們在稱呼上倒是有了區別。因為在鄉鎮上,女人們之間喊“嫂子”或“弟妹”,娃娃們喊“大娘”或“嬸子”;“伯伯”或“叔叔”是代表了不同意思的。

耿憨娶妻裴氏,娘家在離鎮兩裏遠的近鎮頭。因為那一方水田較多,所以也是鄉鎮周圍最富裕的一個村莊,“三六九”集市上大半的蔬菜、西瓜和各種香瓜,大多是近鎮頭的漢子們挑來擺賣的。

耿憨家的院落裏隻有北麵和東、西兩側蓋了房子,在南麵隻搭建了幾間簡易棚子,裏邊隨意堆放著柴火燒炭和家什兒什麼的。在簡易棚子的一側,生長著一棵杏子樹。這棵杏子樹雖然隻有一人多高,枝葉也沒有多麼繁茂,但卻年年果實累累,而且還是大個兒的甜核杏兒。每年的麥收時節,猶如大核桃一般的杏兒熟透了,而裹了一雙小腳的裴氏不方便登高去采摘它們。這個時候,耿憨就會踩上高凳子,小心地把大杏兒一個一個地摘下來,裴氏在樹下麵伸出右手接了,輕輕地放進跨在左臂彎裏的大籃子裏。大杏兒摘完了,耿憨跳下來把高凳子放回台階上去。裴氏樂嗬嗬地跟過來從籃子裏挑一個最大個兒的杏兒遞給丈夫。耿憨笑笑,接過來掰開了,將一半帶核的又遞給妻子,然後就細細品嚐著半個杏兒,高高興興地下地或者去自家開的小粉坊裏忙活去了。

裴氏把大籃子放在台階上,自己個兒快樂地笑笑,將那半個杏兒塞進嘴巴裏,隨手把杏核擱在窗台上。然後,她把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兩個小笸籮拿過來,把一大籃子熟透了的大杏兒分成三份。給自家娃兒們留的那一份兒還放在大籃子裏,以防喜鵲飛來啄食,就提回屋裏放了。轉身出來,她就一手端起一個小笸籮高高興興地出門兒去了。

耿老爹家就在隔壁,裴氏先送去一小笸籮;再走幾步就到董家成了,也送去一小笸籮。可以想見,無憂無慮地在野外瘋玩兒的娃兒們趕晌午了回家後,看到這些一年才有得一次嚐的大杏兒該有多麼高興啊!杏子肉吃完以後,娃兒們還會把杏兒核擱在屋外的窗台上晾幹,然後用小鐵錘搗開了,把裏麵的杏仁兒也高高興興地吃掉。要知道,這樣的甜杏仁兒可是很少能夠吃到的呢!

看到娃娃們這樣喜歡這種大大的甜核杏兒,裴氏就在這棵杏子樹的旁邊又埋了一些杏子核,但愣是一棵也沒有培育起來。於是,耿憨笑著對妻子說:“俺說,你就甭白費勁兒了。看來哇,咱們家院兒裏的這地氣,大概是隻能長這麼一棵寶貝樹呢!”

除了種兩畝水田和三畝坡地之外,勤快又頗有幾分經濟頭腦的耿憨還自家個兒開了一個小粉坊,兼養幾頭肥豬,日子過得很是殷實。小粉坊就在通往“三六九鎮”東大街的那條南北大道西側。在那個特別寬敞的大院兒裏,正麵蓋有一溜兒1o來間房子,耿憨隻將其中的三間作為作坊,其餘的還沒有很好地利用起來,隻是隨意地堆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肥豬們就圈養在正麵靠西最向陽的地方。由於得此地利,又有粉渣粉漿的滿足供養著,所以肥豬們生長得非常好,每一年都能為耿憨家帶來不菲的利潤。當然,製粉條需要的土豆和糧食,主要是靠賣粉條和肥豬得來的銀子來購買的。此外,耿憨還在粉坊大院兒大門的一側蓋了一溜兒非常寬敞的馬廄;來這裏購買粉條和送糧、送土豆的人們,可以把他們的大牲口拴在裏麵歇息和喂草料、飲水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