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燦臉露思慮之色,他心中倒也讚同田妙華的話,可朝中有朝中的考量,要考慮的事情更多,並不能像田妙華這般簡單幹脆。若是他能夠全權做主,他還真願意就在這裏當眾殺了胡王子給將士們解恨,也好好的給胡人敲個醒。可惜事情一旦報進朝中,也就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了。
田妙華忽然又對他一笑,“不如把他交給我啊。這世上沒有軟硬不吃的人,隻是因為你們不夠硬而已。胡王子不怕你們,但未必不怕我,若他真的不怕,那我就教他什麼是怕。”
她的笑容看得林燦後背微微發涼,他暗道若真是嚴刑讓胡王子屈從,倒是他心生怨恨,和談不一樣沒戲嗎。
不過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個有心和談的,與其放虎歸山還真不如在嫂夫人手上弄死了,他糊弄一下隻報朝中說人自盡了,最多也就是責怪一下他看管不利而已。
他於是愉快地把胡王子拱手送給嫂夫人,田妙華早就想再“見見”這位胡王子了,她才隻戳了他一個窟窿,這兩日見著程馳那滿身的繃帶就覺得太便宜他。不過人已經交給林燦就是軍中的俘虜了,她一個外人又不好隨便下手。
這回她終於可以愉快地走進關押胡王子的營帳,看守的士兵還是前日的那兩個,一見了將軍夫人兩人就回憶起當時頭皮發麻的場麵。
見林燦點頭讓他們放夫人隨便動手,兩人忙跟進去伺候著,還搬了椅子來讓田妙華坐著。
田妙華今日心情好,臉上都笑盈盈的,既嬌豔又甜美,一副陌上誰家小嬌娘的模樣,當真讓人很難跟她前次所做的事情聯係在一起。要不是胡王子咧開的領子裏到現在都還能看見那個簡單包紮過的血窟窿,兩個兵士都要以為上一次看見的情景都是他們在做夢。
荻紮的臉色很不好看,在肩頭被絞戳出一個血窟窿大量失血之後,可別指望有人給他細心醫治小心療養,給他上藥包紮也不過隻是怕他就這麼死了。
然而即使肩頭疼痛入骨,即使一看到眼前這個小嬌娘他耳邊都還仿佛能夠響起那日刀尖刮擦骨頭的聲音,他卻依然能夠挑起嘴角衝她邪邪一笑——“我還以為你會每日都來看我呢。”
田妙華懶懶地向後靠在椅子上,手肘搭在一側扶手上微微側著身子,輕輕笑道:“你很好看麼?”
——鷹眼勾鼻,不合她的審美。
“我這兩日對夫人可是‘日思夜想’,我不信夫人就能把我忘在腦後。”
兩位兵士聽到他這故作輕佻曖昧的語氣,嗬斥道:“嘴放幹淨點!再敢對夫人無禮我們——”
荻紮突然大笑著打斷了他們,“你們能怎麼樣,能殺了我嗎?”
兩個兵士頓時氣結,他們自然是不能對胡王子怎麼樣的。
但田妙華可以呀。
他不是有恃無恐麼,兩日未見田妙華出現,想必他認為田妙華這個將軍夫人也得顧全大局不敢對他出手吧。
田妙華最喜歡打臉了。
反正在邊關無事可做,她能拿來消遣的也隻有欺負程馳,和打這位王子的臉了。
她對兩個兵士吩咐道:“在這兒給我燒一鍋水,把我們這位王子的衣服脫了。”
燒水是沒問題,兩人正要照辦,突然遲疑著麵麵相覷——脫衣服?
“夫人,這個……”這於禮不合吧?在這麼嬌美的夫人麵前,脫男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