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揉了揉有點酸澀的鼻子,說:“其實倒有一個辦法,隻不過就是要冒點險。”
瞿式耜苦苦一笑,道:“或許臣已猜到了陛下的主意。”
“那你說說看。”徐楓微笑著望著他。
“若要防止蜀王和晉王的割據自雄隻有一個可行的辦法,那就是全麵反攻。”瞿式耜道:“鄭森的水師、陳子龍的義軍,還有金聲桓、王得仁,各路兵馬都要一股腦地投入到戰場上去。這些人都各有各的心思,有他們環伺在旁,或許能牽製一下蜀王和晉王。”
徐楓默然點頭,道:“不過這裏頭可有一個挺大的隱患。”
張同敞接口道:“是,最大的隱患莫過於唐魯二王。以前定武帝在位時,他們就覬覦皇位,如今又豈能放過複國的機會。若大軍一走,京師空虛,難保他們不會發難。”
徐楓將目光投向了顧炎武,問道:“顧先生有沒有良策?”
顧炎武望了望一臉憂愁地張同敞,又看了看左近的瞿式耜,微微笑道:“回陛下,臣倒有一策,可保萬全。”
“直說。”徐楓捧起茶碗來輕呷了一口。
環兒也瞪著銅鈴一般的眼睛,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如今明朝宗室中,有勢力起兵的也就是唐魯二王。但他們又各有各的弱點。”顧炎武侃侃而談:“唐王兵強馬壯,和朝廷確有一戰之力。不過,他地處福建,之前又截過咱們的糧食,失了大義的名分。因此,天時地利人和,他都不具備,所以並不會輕易發難。”
“嗯,有理。”徐楓點點頭,向他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不過魯王可就在蘇杭一帶,近在咫尺。”
顧炎武微一點頭,說:“是。魯王在臥榻之側,的確令人難安。不過,他手下的黃道周、孫家績等可依賴的大將已歸順我朝。就算要戰,他也沒有獨擋一麵的將領了。”
徐楓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說:“要說孫家績他們的反正歸順,這還是顧先生的功勞呀。先生為朕立下如此大功,朕正愁不知該如何賞你呢,不如……”
他側身望了恭立一旁的環兒一眼,笑道:“不如朕把環兒賞賜給先生如何?”
這擺明了是一句玩笑話,瞿式耜和張同敞也都忍俊不禁,嗬嗬笑了起來。可環兒卻是杏臉飛紅,“啊!”地叫了一聲,一時亂了方寸。
而顧炎武也有些慌亂,慌忙起身道:“臣……臣不敢居功啊。”
“哈哈哈……”徐楓哈哈大笑,說道:“顧先生讀多了聖賢書,連句玩笑話都當真了。朕就算要賞,也絕不會隻賞一個丫頭。他日天下平定,還有宰執之任虛位以待。”
這相當於是開了一個長期兌現的支票。瞿式耜和張同敞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很驚奇,於是二人紛紛向顧炎武道賀。而顧炎武卻不見喜色,臉上反而是一陣青一陣紅,說不出地尷尬。
環兒瞧在眼裏,也有些悵然若失。但此情此景,卻沒人更多地關注她。
徐楓還以為顧炎武是在謙虛,便連連揮手,示意他坐下:“先生不必推辭,這是先生該得的禮遇。”
顧炎武嗬嗬一笑,吟道:“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臣隻願陛下能還萬民百姓一個清平世界,至於臣的爵祿官位,那都是過眼浮雲,臣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