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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戴明的手裏端著一盆盆栽上路了,向著西方。盆裏當然是那朵長著一張貓臉的美麗的玫瑰花。玫瑰花上站著一隻黑色的蝴蝶。
戴明偷了一輛自行車上路了。右手握著車把手,左手端著玫瑰花。
這樣的裝扮在印度的路上行進的時候,總會引來許許多多的好奇的目光和指指點點的議論。
“那個中國笨蛋頂著玫瑰花要去死嗎?”
“他可能在找墳墓呢。”
“嘻嘻哈哈……”
戴明騎在自行車上對著那些笑看著自己的印度人們報以燦爛的笑容。
過了些日子,戴明忽然想寫日記了。其實叫“夢記”更恰當些。因為他想記錄他做的一些有趣的夢。最近他總做一些有趣的夢。他要記錄下來,永遠的擁有它們。讓那些有趣,永遠的滋潤自己的生命。
他用當初偷得印度警察們的錢買了紙和筆,當然,還有背包。背包裏有食物和水。
他用紙筆記下的第一個夢是這樣的:
2093年9月5日晚夢。
這個夢有些奇怪。
我扇著手飛了起來,穿梭在一棟棟高樓之間。我不知我要去哪裏。高樓之間的馬路上有很多人,還有美女。我知我身處夢裏,所以我去強奸那些美女。
強奸久了,也沒有幾多意思,因為她們就跟木偶似的沒有靈魂。
“你是木偶嗎?”我對美女說話。
美女不說話。
我又扇著手飛了起來。忽然下起了大雪,大雪很大,很快就淹沒了高樓。我開著一輛車奔馳在雪上。我又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我知道我在夢裏,所以我更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一個不穿衣服的好看的女人在雪上麵跳舞,就在我開的車的前麵。我開車壓了過去。我往後麵看,那個不穿衣服的女人依然在雪上跳舞,並沒有被我的車壓死。
八個不穿衣服的好看的女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跳到車上,扇手飛了起來,但我怎麼也飛不高,她們大笑著都來拉我的腳。把我拉到了雪地上,全撲到我的身上來。那大屁股,豐乳,美麗的臉龐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
我逃進了雪中,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
然後我醒了。
……
戴明是獨坐在一棵榕樹上記錄下的這個夢。這個夢是他在昨天的晚上做的。
抬頭眺望著前邊不遠處的一個小村的某棟屋頂嫋嫋升起的炊煙,戴明給這個夢取了一個名字:生之欲。
“好名字。”付婷突然說。
“生之欲?是什麼意思?”蝴蝶妖問戴明。
“生之欲,生命的‘原罪’,生命的‘桎梏’。”方空的聲音竟也在此時冒了出來。
一路行來,大家並不說話。戴明也鮮聽有人在耳邊與自己說話。所以同時聞得三個聲音後,一時竟不知該回誰了。惟有報以一笑,抬頭看著白雲。
鳥叫蟲鳴。清風溫和拂麵。兩隻螞蟻爬上了戴明的手上。戴明耐心的用手指把螞蟻引回了樹上。下了樹,向著西方,繼續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