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3)

他還以為,謝凝給他賜酒當真是戲弄一場,不存殺心。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從謝凝從未想過放過他。那杯酒確實不是毒鴆,卻比毒鴆更能殺人於無形!

謝凝也不否認,道:“八年前你給朕娘親一副‘猿啼’,給朕一副‘太上忘情’,今日朕還你一滴‘相思淚’,不為過吧?倒還便宜你了。”

“哈……”景淵淡淡地笑了一聲,靠在牆壁上,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從何時懷疑到我頭上的?黑白兩個老頭子與言寸心都在,我以為這些已經足夠迷惑你。”

“很早,大約在珠語樓第一次見你時,便對你不放心。”謝凝道,“陸離對你很是提防,他那個人的性子朕很清楚,若非對朕有威脅,他是斷斷不會單獨叫朕跟一個青樓女子走,而留下喝茶的。”

“他不是不擔心你,隻是更提防我。”景淵明白了,搖頭道:“我錯算了你與陸離之間的牽絆,我以為……經過當年和離之事,你與陸離已經再無和好之可能。畢竟,你母親是聞家的外孫女,骨子裏驕傲得很。”

“你不是算錯,你不過就是蠢而已。”謝凝毫不客氣,“你們汝陽王府經營了百年,祖父獻上美人希望美人誤國,兒子更蠢,寄希望於皇室血脈,這皇室血脈又不不能自帶法術,難道證明了皇室血脈你便能將朕從皇位上踹下來麼?三代人中隻有你父親有點腦子,挑撥離間,擁立一個最廢物的皇子登基,又將他的後宮搞得天翻地覆,害得那混蛋一個兒子都沒剩下之後,還記得要搶奪兵權。可惜,他命不好,遇到了陸離。”

她轉頭笑了笑,道:“若是半年多前,先帝那個混蛋將將駕崩,你在朕宣讀遺詔之前先說出身份,不,哪怕是朕拿下國庫之時你先亮出皇室血脈,朕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哪怕七郎有驍騎營,京城也有十萬禁軍,對陣一場,你未必不能贏。可惜,機會稍縱即逝,朕拿下了金吾衛的統轄權,天下便再沒有人能將朕的皇位奪走——哪怕是執掌著驍騎營的陸離。”

她的一番話叫景淵心緒大亂,一時竟不知先怪自己沒能抓住機遇,還是應該怪謝凝太過狡詐。他眼神幾次閃動,最後竟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叫先帝混蛋,難道……難道你知道當年之事?”

謝凝挑了挑眉:“當年之事朕知道的多了,你說的哪一項?”

“你明知我說的是什麼!”景淵憤怒道,掙紮著要撲向前,卻被牆壁上的手銬腳鐐限製著,隻能地聽著精鋼鎖鏈嘩啦啦地響。他咬牙道:“你分明知道,我母妃並非私自與景曇苟合,是先帝將她送給景曇的!”

“哦,是麼?”謝凝睜大了眼睛,無辜又吃驚地說:“此事朕不知道啊!”

事先確實不知,但如今想象也能推測出來龍去脈。當年汝陽王能順利陷害越王謀反,其中必定有還是南昌郡王的隆昌帝的幫忙。而後隆昌帝能從一個郡王順利登基,中間必定有景曇的幫助。景曇必定是掌握了什麼要緊的證據,叫剛登基的隆昌帝頗為忌憚,最後不得不將自己心愛的寵妃送給景曇,以示安撫。

不得不說,景曇這個人也夠蠢的。不管多懦弱的皇帝始終是皇帝,從皇帝手中奪走東西已經足夠叫帝王忌憚,何況還是用威脅的手段搶走皇帝寵愛的女人。威脅男人,給男人戴綠帽子,一戴還是十幾年,還大張旗鼓地在京城裏晃蕩。昔日最好的盟友,早已成為隆昌帝心中的刺,不死不快。

難怪當年隆昌帝明知陸離殺了汝陽王,卻反而重用陸離,原來陸離無意中為他消去了心頭大患。

不過,這些是不必對景淵說的,就讓景淵以為她什麼都知道好了。

“你辛辛苦苦求來的麵聖機會,便是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麼?”謝凝問道,“朕還以為你會問些特別的——例如,胎記。”

景淵的眼瞳猛地一縮,激動地問道:“你果然在胎記上做了手腳對不對?我就是先帝的骨肉,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