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生愣了。又一次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廣澤,仿佛不認識似的。最後才道:“看來是真的變了。這幾天不見,嘴皮子也變利索了。”故老相傳,有的人病了一場,好了之後卻會因禍得福,或是才學,或是見識。都會大大長進!看來阿澤多半也是這樣了。
李廣澤的變化趙水生可以察覺到。可是這個變化的緣由,趙水生是絕對想不到的。趙水生盯著李廣澤看了半天,又圍著李廣澤轉了兩圈。看著熟悉的眉眼,嗅著李廣澤身上熟悉的味道。最後卻是自言自語道:“你怎麼變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好兄弟,這點是不會變的。”看見李廣澤肯定的點頭。趙水生側著頭,又看了他一會。忽然笑了:“照這麼看來,或許你還真的會成功。諾,我可跟你說好了。到時候真要是成了,你全得教我。嘿嘿,要是發現你敢留一手的話,我就跟你急!”
趙水生嘴上是這麼說,心裏卻是有些忐忑。很多人一闊臉就變。像那楊有財,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阿澤病了一場,因禍得福。會不會也……李廣澤可不知道他心裏這些雜七雜八地想法。微笑著給了他一拳:“你倒是機靈啊!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忙著來學藝了。”
可趙水生罕見的沒有反擊,隻是瞪大著眼,緊張的看著他。見了趙水生的模樣,李廣澤隻感到好笑,就這麼對兄弟沒有信心嗎!李廣澤決定逗逗她,就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道:“我-不-教-你-”什麼!趙水生呆呆地望著李牧雲。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般顫栗!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這真是阿澤說的話麼!
可看到李廣澤表情十分認真。趙水生終於臉色一黯。緩緩地低下了頭!此刻他的心裏有二個聲音在激烈交戰!一個聲音大聲地道。呸,這算什麼兄弟!分明和那姓楊的是一丘之貉,你算是瞎了眼了!另一個聲音卻在小聲地辯白道。這不能怪阿澤。隻能怪你太唐突了!這可是千金秘方。能隨隨便便告訴你麼!又或者阿澤有什麼不得已地苦衷呢……呸,先前的那個聲音馬上大聲的道。什麼苦衷!不就是舍不得麼,什麼兄弟友情,在銀子麵前,都是假的……另一個聲音不出聲了。
聽著內心的對話,趙水生隻感到傷心欲絕。方才還是晴朗地天空,此刻已經失去了顏色。連帶著日月都暗淡無光!隻有一個聲音還在不停地叫囂!像一把尖刀刺向他的心髒!慢慢的,心中一個柔軟的角落被戳破了——無限地屈辱奔湧而出!把他的一顆心緊緊包住、揪緊、一時間竟然有撕裂般地痛!現在他無比地痛恨——痛恨自己不爭氣。在這個屈辱地時刻,雙腿如同灌了鉛般地重。竟然不能邁出一步!否則他已離開此地。絕不再回頭!
趙水生眼中已有瘮人地蒼涼之意!李廣澤頓時暗道不好!自己怎麼就忘了。以前地這具軀體可是木訥兼老實地!現在猛地變化這麼大,趙水生這個臭小子一下子不適應。自然就信以為真了!李廣澤連忙笑罵道:“擺出這張臭臉給誰看呢——真是的!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地兄弟嗎!”
“啊。你說什麼!”趙水生猛的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廣澤!等到看清李廣澤那無比焦急地神色,不似作偽時——趙水生眼中驀然有了一絲亮光!可依舊是期期艾艾地道:“那,那,那你剛才不是說——”見趙水生地臉色不像剛才那麼可怕。可兩眼卻還是死死的盯著自己!李廣澤連忙柔聲道:“泥鰍啊,剛才我還沒說完呢,你就斷章取義了。自然就誤會了——那可不是我的本意啊……”
說著李廣澤偷看了趙水生一眼。還好!趙水生眼中驚疑之色雖未全消。可是眉宇已經舒展,臉色也已恢複大半。李廣澤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繼續趁熱打鐵道:“現在我就把那句話說完!我剛才說的是-我-不-教-你。而現在說的是-絕-不-可-能。合起來就是——我不教你絕不可能!我再清清楚楚地把這句話說一遍——我不教你絕不可能!”
啊!你這家夥。原來是這樣!你就不能一下子痛痛快快地說完嗎。非得繞這麼大地圈子!趙水生頓時從大悲到大喜。心情也從穀底瞬間回複!驚喜交加地道:“好你個阿澤。可把我害苦了!”趙水生不由分說就是上前一大步。一把擒住了李廣澤!雙手猛一使勁。就準備摔他個大跟鬥!見趙水生如此氣勢洶洶。被抓住的地方已經疼痛難忍!李牧雲卻依然紋絲不動!也毫不反抗。任由他施為!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錯了就是錯了!作為一個男人。就要有承認錯誤地勇氣!
隻是趙水生使勁一提後,卻是意外地沒有提動。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孩提時代了。自己不用全力。已經摔不動他了!而這邊鬧出了這麼大地動靜。似乎也有目光在朝這裏張望!再看看阿澤。還是一副任憑發落地模樣!趙水生思緒百轉之間,這才悻悻的一鬆手。可就在這鬆手地一刹那。趙水生已經是不知不覺氣消了一半!可回想起剛才地心境。趙水生覺得依舊餘怒難平!
不由恨恨的道:“阿澤啊。你開玩笑不要緊!可你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還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你知道剛才我是什麼心情麼!”恩,確實是開的過火了。這個批評我接受!李廣澤誠懇地道:“你說地很對,剛才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造成了你的誤解——現在我鄭重地向你道歉!水生,我錯了。請你原諒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