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竣工
平時這張飯桌，李廣澤一家吃飯綽綽有餘，今天人多就不夠用了。可別人才端起飯碗，走到一邊時，這位仁兄手裏的飯碗已經空了。別人吃到第二碗，他已經吃到了第五碗。就是這樣，吃飯的速度依舊絲毫未減。仿佛那五碗飯，進的是別人的肚子。李廣澤看得暗自咂舌，就這位仁兄的吃法，放在前世，可以競選大胃王了。若是前世十三億人口，隻要有三億人都像他一樣。中國的糧食供應，將是一個大問題。
再看看其他人，與他相比就顯得斯文多了。隻能勉強算得上飯桶！當然，這也包括趙水生。一頓飯吃下來，十大碗菜吃的一幹二淨。二大鍋飯呢，勉強留了個鍋底。這還是胡大棒槌已經吃好了，後麵吃的人照顧主人家的情麵。
李王氏看了直咋舌，心中暗道，這飯菜已經做的夠離譜了，可看來明天還得加量。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這其中胡大棒槌做出了很大的貢獻。菜具體吃了多少不知道，飯呢，前前後後他盛了七碗。
而且這一頓飯吃下來，他從頭到尾都不帶喘一口氣的。是一鼓作氣吃到底！直到最後吃完了，才摸了摸肚子。說了二個字：“好吃。”他這句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眾人皆是連連點頭。本來嘛，這飯菜就是別人家的香。更何況還有過年過節才能吃到的油渣子呢！就連趙水生也是湊在李廣澤的耳邊道：“今天是他開春以來，吃的最舒服地一頓。”吃完了飯，眾人剛準備開工。李廣澤卻是招呼大夥歇一歇。開玩笑，像這樣暴飲暴食，吃完了又馬上幹活的話，不是想得胃潰瘍麼。
既然李廣澤發話了，李守成也不反對。眾人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或依或靠，找了地方歇一歇。趙水生最幹脆，直接躺到李廣澤的床上去了。茅草屋就這麼點地方，這東坐西坐的。就有人無意中，看見了門後貼著的的那條尾巴梢。尾巴梢雖然早就風幹了，可虎死威不倒。大小一點沒變。足足占去了門板一半的寬度！那人見了一聲驚叫。如同發現了新大陸：“天哪，這麼大的尾巴梢啊。二個巴掌都比不過來！”這一句話說出口，就如同一把鹽進了油鍋，炸開了。
正四散歇息的眾人頓時都精神一振。這些平時都是打魚人，對這種事最是好奇。聽見有這麼大的尾巴梢，也顧不上歇息了，都是爭著上前，要看個究竟。不得不說，還是那胡大棒槌最沉得住氣，別人都是爭著擠著要鑽進去看個究竟。他呢，卻是紋絲不動。倒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毫不費力的就看到了。
為什麼呢，因為在這些人中，就屬他的海拔最高。自然是一覽無遺了！可不管是誰，看到了這條尾巴梢，都是上下嘴唇不停地“嘖嘖嘖嘖”。這些人都是打魚的老手，看見這條尾巴梢，就能想象出，這條鯉拐子是何等的巨大。眾人就七嘴八舌的說開了。有人道：“以前隻是聽說，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也有人道：“李兄弟的祖上不就是魚王麼。可就是魚王都不一定能打到這麼大的魚啊！”
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李哥的運氣真是沒話說了！”可也有人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四尊菩薩，馬上大叫道：“怪不得李哥運氣這麼好，原來是這樣啊。你們看看，光是菩薩就供著四尊呢。“”那人說著，還踮起腳尖，看了看香爐裏厚厚的香灰。連聲道：‘這不光是菩薩多，還要天天香火侍奉。換成你們舍得嗎！”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李守成和李王氏對看了一眼，都是笑得不見了眼。李守成更是連胸脯都拔高了三寸。可李守成笑歸笑，警惕性可高著呢。
透過眼角的縫隙，看見有的人光是看已經不滿足了，開始拿手摸了。雖然知道摸是摸不壞的，可看著那些又粗又糙的，像包了鬆樹皮似的手指頭。上上下下的摩挲尾巴梢，還是把李守成嚇了一跳，慌得他連聲道：“大兄弟，手下留情啊。這寶貝我還想往下傳呢！”那人聽了隻能無奈的縮回了手。而李王氏看了一眼李廣澤，娘倆都笑了。
鬧了這麼個小插曲，眾人這才又重新散開，各自找地方歇息。而那個胡大棒槌呢，卻是和別人不一樣。吃了這麼多飯，精神頭依舊很好。邁著大腳丫子出了屋，一雙綠豆眼，東邊瞅瞅，西麵望望。尋找感興趣的東西，忽然間，胡大棒槌的小綠豆眼亮了。高抬腿，輕落足。輕手輕腳的向前走，一直躡到門前的空地。小綠豆眼就定住不動了。恰巧李廣澤看到這一幕，感到有些納悶。
那隻是塊空地啊，有什麼好看的。李廣澤便走了過去，空地還是那塊空地，地上隻有二隻麻雀。黑大個回頭看見是李廣澤，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可是已經晚了，那二隻麻雀受了驚嚇，飛走了。胡大棒槌一跺腳道：“哎，本來好戲就要開演了，現在可好，沒了。”見李廣澤有些莫名其妙。黑大個卻是“嘿嘿”一笑。衝李廣澤擠了擠綠豆眼：“這春天一到，什麼都要起性子。剛才要不是你動靜太大，那二隻雀兒馬上就要交尾了。”
說著胡大棒槌開始賣弄他的麻雀經：“你看啊，這雀兒在交尾前呢，渾身的毛都會抖鬆。走路呢，雖然也和平時一樣，是一跳一跳的。可每一跳的距離都很均勻，而不是像平時那樣，一會兒一小跳，一會兒一大跳。至於公母嘛，也很好認。在前麵跳的呢是母雀兒，在後麵跳的呢是公雀兒。”說著胡大棒槌又是曖昧的一笑：“不過沒有什麼比雀兒交尾更快的了。這一前一後跳了半天，公雀兒好不容易躥到母雀兒的背上。卻隻是一眨眼就完了。實在是不夠看的——雞還有個一二三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