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水生的驚訝
在他看來，那些不合格的桂花魚，反而比那些要下塘的還要好。趙水生撓撓頭皮道：“好，那現在你就給我說說看。你要是真能說出個子醜寅卯，我就服了你。嘿嘿，要是讓我發現你在逗我。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說著趙水生很是陰險的瞄了瞄李廣澤地胳肢窩。李廣澤心道，這態度很不端正啊。就臉色一肅道：“你要我說我就說啊，我現在忙得很。沒空說！”
趙水生馬上就惱了，作勢雙手一伸，就要施展撓癢癢大法。可李廣澤還不知道他那一套麼，早已經夾雙肩了。見難以得逞，趙水生隻得把雙手聚到身後。陪著笑臉道：“阿澤，那這樣行了吧。”見趙水生不再展開人身威脅了。李廣澤微微一笑道：“這還差不多。那你聽好了——”說著李廣澤往四下看了看。見沒什麼人。
這才道：“下塘的叫大嘴鱖，而這些不合格的叫大眼鱖。它們的區別是……為什麼要這樣呢，因為這兩種鱖魚的生長速度……”等到李廣澤說完後，趙水生已經是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鴨蛋。他也顧不得糾纏李廣澤了。馬上取了二條桂花魚，就是貼上去猛看。那股子認真勁，與在青菜裏找油渣子有的一拚。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辰，趙水生這才抬起腦袋道：“阿澤，有你的啊。以前不知道，現在這麼一看，還真有點不一樣啊。”趙水生感歎了一番後。卻又半信半疑地道：“不過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吧。這嘴巴稍稍大了一丁點，長勢就能相差四五倍嗎？”
這能相差一丁點嗎——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啊。李廣澤想了想。隨手拈來一個例子：“不相信啊。那我來問你，為什麼紹興鴨苗。要比普通鴨苗貴呢！”聽見李廣澤問這個，趙水生樂了。這他可是太熟悉了，他家裏就有二隻紹興鴨。還是他老爹特意央人抓來的。那下起蛋來確實勤快，二隻鴨子頂的上以前的三隻。趙水生脫口就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紹興鴨苗。
它吃的與別的鴨子一樣，可它下的蛋多啊！”說的沒錯。看來那些鴨蛋他沒少吃！臉都長得和鴨蛋似的。李廣澤微微一笑道：“那為什麼是同樣的鴨子，紹興鴨子就會蛋下的多呢！”這阿澤是不是在調侃我啊，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不就是因為一個是紹興鴨。一個是普通鴨麼！趙水生剛想回答，卻看見李廣澤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就福至心靈。
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李廣澤見他明白了，微微一笑道：“水生啊。咱倆歸咱倆，可不要告訴別人哦。”趙水生連忙猛點頭。他已經意識到，這其中的重大意義。又轉念一想，阿澤連這都不藏著掖著。實實在在的是拿他當兄弟！能交到這樣一位既講義氣，又有學問地好兄弟，實在是他的運氣。
趙水生越想越覺得興奮。放在背後的雙手也不知不覺又伸出來了。不過這回卻不是撓癢癢了，而是使勁搖起了李廣澤的胳膊。李廣澤沒有防備之下，被他搖得都有些站不穩了。看著有些忘乎所以的趙水生。李廣澤微微一皺眉道：“水生啊，我知道你高興。可也不要這麼使勁啊！這可是胳膊，不是船槳啊。”趙水生“啊”地一聲，趕忙鬆開了手。訕訕地道：“嘿嘿，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見李廣澤正在活動胳膊。趙水生連忙討好地道：“要不我給你揉揉！”李廣澤擺擺手道：“免了吧。你有這個時間，還是一起選桂花魚吧。省得以後臨陣再磨槍！”李廣澤想的很遠。沒有意外的話，明年水生也要養桂花魚的。雖然到了那時候，自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可要是萬一不湊巧呢？不如趁這機會讓他先練好眼力。雖然隔了一年效果會差一些，可先打下底子也是好的。聽見李廣澤這麼說，趙水生頓時咧開嘴笑了。他正在想呢，明天就在家裏選魚，可是總感覺數量太少了。即使能練眼也是有限——能在這裏選那就再好不過了！可隨即趙水生又有些擔心的道：“這些桂花魚現在不值錢，可往後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我要是把大眼鱖都選進去那就糟了！”趙水生說的沒錯。二種桂花魚的差別實在是很小，就是李廣澤都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率。
李廣澤微微一笑道：“沒事。你放心大膽的選，萬事有我。”李廣澤早有準備，就水生這水平，鐵定會有大眼鱖混進去。自己又不能複選（桂花魚體嫩，複選就要翹辮子。）可是兄弟之間還計較什麼呢！最多以後鱖魚的數量多放一些，小雜魚浪費一些罷了。李廣澤說的雲淡風輕，趙水生卻能掂量出，其中沉甸甸的分量。
趙水生看著李廣澤，重重的點了點頭。找了個凳子，開始選魚。可二種桂花魚的差別實在是很細小，又想到選錯的嚴重後果。趙水生感到了緊張，已經選好的魚，還要再撈出看看。而呼吸聲，更是在不知不覺間，粗重了許多。李廣澤見了。微微一笑道：“水生，心定氣自平。”心定氣自平，說的多好啊。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佛一股清泉，拂過了他的身心。趙水生的心定了。阿澤說的對，心定氣自平，慌個什麼勁呢！再說了，阿澤肚子裏的學問還多著呢，自己要是連這都搞不好，以後阿澤還怎麼教我呢！
什麼叫做良師益友，這就是良師益友。趙水生思想包袱一放下，呼吸也平穩了。選起魚來也有條不紊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速度還有加快的趨勢。李廣澤見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一個時辰之後，所有的魚都選好了。李廣澤選了四百二十條，趙水生選了三百八十條，相差的不多。兩人報了各自的數字之後，都是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