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是上學,我幹嘛不背書包,騎自行車?弄這麼大個破書箱又重又難受!”顧子麟邊走邊想著:“對了,自行車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會想到這?”
顧子麟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問題多多,心頭煩躁。心頭一燥,頓時耳邊全是雜亂的蟬鳴,嗡嗡嗡,吵得人心煩意亂,幾欲吐血。
之前一刻,顧子麟還覺得長天之下,惠風和暢,感覺很不錯。然而心境一亂,所有的東西全都變了,隻見天空中碩大無朋的驕陽炙烤著大地,隻是片刻之間,這種熱幾乎是透過肉體,深入靈魂。
“不行,我得躲一躲這太陽,不然會被曬死的!”陷入沉夢之中的顧子麟倒也沒有失去判斷的能力,喘著粗氣,大汗淋漓,他仍舊在寬闊的大道上奔跑,隻希望快點找到遮陽的樹蔭。
然而放眼望去,青山仍舊橫亙在遠方,四周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枯黃麥田,哪裏能見到一顆綠樹?
“咦?奇怪了,沒有樹,哪來的蟬鳴呢?”顧子麟自言自語道。
一眨眼的工夫,隻見遠端的路邊竟然多了一棵樹,此時此刻的顧子麟雖然稍有些疑惑,不過更多的還是欣喜。照這樣下去,沒一會兒就該被曬死了,這片樹蔭簡直是雪中送炭。
顧子麟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樹下,隻見數杆樹枝上密密麻麻全是該死的蟬,雜亂的嗡鳴更甚之前。但是與四下的烈陽相比,這裏仍舊是最好的選擇。
顧子麟捂住耳朵,可是煩躁的蟬鳴竟然像是從心底發出,無可避免。心燥、身燥,顧子麟雙眼通紅,口幹舌燥,汗如雨下。抬望眼,看著半空中金色的陽光,似乎都帶著“嗡嗡”的轟鳴。
“不對,這是夢境!”經過良久的思考,顧子麟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隻是修行之人心誌堅定,很少會做夢,好端端的我為什麼會做噩夢呢?
隨著顧子麟想法的變化,周圍的場景也在隨時改變,似乎像是證明這就是夢境一般。驕陽更加熾烈,金黃的麥田騰騰燃起大火,緊接著,烈火從四麵八方向著顧子麟燒過來。
青翠的樹葉被烈火炙烤的焦黃卷曲,顧子麟的皮膚被烈焰灼燒的枯幹皸裂,這不僅僅是夢,這種灼燒的痛苦是真實存在的。
顧子麟揚天大吼:“到底是誰在暗算我?有種站出來!”腦海清醒的他很快就想到了周義廷曾說過的“入夢神術”,隻是這種法術隻有神道修行者才能施展,對了,瓦罐中的神力!
顧子麟很快就找到了症結所在,然而在烈火燎原的狀況下,他似乎明白這些也沒什麼作用。該如何破解夢呢?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醒過來,隻要不陷入沉睡,夢境自然無從依托。
烈火越燒越旺,天地似乎都變成了一隻烘爐,而顧子麟便是待烤的羔羊。
“神力!神力!”麵對烈火灼身,顧子麟也無更好的辦法,隻能雙腿盤坐在地上,閉目凝神,寄希望於他的《太虛神符》。隨著功法運轉,果然感受到了體內神力的存在,很快便循著經脈修行起來。在熾熱的烈火之下,神力如同冰涼的清流自身體周身遊走,瞬間就將難以忍受的灼熱驅散。
烈焰雖然依舊灼熱,但是有神力護住周身,卻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倒是神魂在這種烈火的鍛煉之下,反而變得更加堅韌穩固。
星河隱退,赤色光點見久不能建功,也隻好作罷。
第二天醒來後,顧子麟揉揉腦袋,若不是衣物上未幹透的冷汗,他還懷疑昨晚那僅僅是一場夢境。隱隱約約之間,他還是想明白了不少的東西,雖然在夢中有驚慌恐懼,不過在這種狀態下修行還是有很大收獲的。反倒是有一種期望,希望這個神靈今天晚上還來,對他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
“子麟,你今天得趕緊去書院了,晚了先生要罵的。”柳小妤的聲音傳來。顧子麟隻好放棄種種思緒,無奈的跳下床。沒想到她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飯,而阮心竹也文文靜靜的坐在桌邊,等著他一起吃早餐。
顧子麟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說道:“小妤,心竹就交給你照看了!”書院肯定是不準人帶女眷進去的。
柳小妤笑道:“你放心就是,不過你也要好好讀書,聽說再有兩個月就童生試了。你可不能連秀才都考不上!”她倒是越來越喜歡現在的生活了,在城隍廟的庇護下,也沒人敢對她怎麼樣,反倒是可以過上一種相夫教子的生活。雖然無名無分,她卻努力的維持著這個默契,盡可能的給到顧子麟更多幫助。
阮心竹雖然不願與顧子麟分開,但是她也學會了不少東西,不複之前的懵懵懂懂。看著顧子麟離開的背影,她暗自擰緊了小拳頭,一定要早點修成佛法,早點開口講話。她相信,顧子麟一定會喜歡她的這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