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慢慢爬起,靠著牆壁坐在地上,怔怔的問何念丞:“你說什麼?”
“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兩次。”何念丞鬆了鬆領帶,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馬上安排手術,這是你欠慕晴的。”
“哈!”許諾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一邊笑著一邊扶著牆壁慢慢起身,她笑的滿臉是淚,最後,她問,“何念丞,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何念丞麵不改色的說:“我說過,隻要你乖乖生下孩子,我不會為難你爸爸,可是既然你非要忤逆我,那就應該受到懲罰。”
許諾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喊,“我憑什麼要接受你的懲罰,我早就說過要跟你離婚,你那麼喜歡許慕晴你就跟她結婚啊,你憑什麼要毀了我?!”
離婚,又是離婚!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嗎!
何念丞跨步邁在許諾麵前,一隻手掐住她修長的脖頸,俊臉透著濃厚的陰鷙,“因為你毀了慕晴!你欠慕晴的,我要替她一點點的全部討回來!”
空氣越來越稀薄,許諾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何念丞,你就是個魔鬼!”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到底是生下孩子,還是讓出子,宮。”拋下這句話,何念丞手一鬆,抬步轉身往外走,任憑許諾失神的癱坐到地上。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許諾爬過去抱住何念丞的腿,“不要走,何念丞你不要走,我爸爸怎麼樣了?我要看一下他現在怎麼樣了。”
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粘上一樣,何念丞低頭冷眼盯著她,慢慢的把腿抽了出來,“隻要你老老實實生下孩子或者讓出子,宮,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爸爸,倘若你再敢耍什麼花招,就別怪我不客氣。”
何念丞說完就出了餐廳。
馬上有兩個女保鏢走上來,一左一右將許諾架起,扔進了臥室。
許諾自這天起被何念丞關進了臥室裏,從此失去了自由,甚至連對外通訊都被何念丞掐斷。
何念丞對外宣稱,何太太臥床保胎,謝絕見客。
許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心情不好,食欲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再加上劇烈的妊娠反應,短短的一周,許諾整整瘦了一圈,人幾乎瘦脫形。
這天許諾剛剛吃了一口飯,轉身就抱著垃圾桶猛吐了起來。
何念丞突然踹門走了進來,看到她暴瘦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厲聲問身旁的保姆:“你們是怎麼做事的?她這樣肚子裏孩子的營養還怎麼跟得上?”
王嬸唯唯諾諾道:“先生,太太的孕期反應太大,吃多少吐多少,您看,要不要帶太太去醫院看看?”
想到這幾天顧逸晨天天過來找自己要人,何念丞冷笑了聲說,“反應太大?到底是反應太大,還是故意不吃,恐怕隻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許諾癱坐在地上,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虛弱的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何念丞遽然嗤笑:“你幹過的齷齪事還少嗎?行了,我不想再跟你廢話,想好了沒有,到底是生孩子,還是摘子,宮?”
許諾自以為已經做到不管他怎麼樣,自己都心如止水了,哪怕是威脅,哪怕是挑釁,她的心都能做到波瀾不驚。
可是聽到他這番話,她終究還是覺得心裏澀的厲害。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何念丞,我嫁給你三年,這一千個日日夜夜裏,你可曾對我有過那麼一絲絲情誼?”
這句話,她問過千百次,他也回答過千百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卻寧願再問一次。
到底是不甘,還是終究沒有放下?
何念丞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眸子在一點點的變冷,“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十幾歲就出來賣的女人有情誼嗎?”
許諾點點頭,她的眼中一片死寂,早已經知道的答案,不過是再讓自己心死一次罷了,“我選擇生下孩子。”
何念丞嗤笑一聲,“算你識相。”他吩咐身後的保姆,“她如果吃不下東西,或者不吃東西,不需要通知我,直接叫家庭醫生給她輸營養液。”
他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