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看到黑色石碑之上的奇異符文,心中不禁一動,暗道:“大峽穀,這石碑之上的符文和我在封印陣法中所見的那座石碑陣眼之上雕刻的‘封’字何其相似!”
“此地當真與那大峽穀有著莫名的牽連!”杜浚念頭一轉,卻如是想道,卻在此刻,但覺眼前驀然一亮,引得他抬頭看去,入目的光華暴漲的黑色石碑。
此刻,石碑之上一個一個符文忽而脫離而出,交彙在半空中,片刻而已,凝成了一柄三丈長,光華流轉的大刀。大刀一出,登時讓虛空都扭曲了幾下,瞬間一股刺人眼眸的銳利之氣由中而發。
大刀凝實,狠狠斬向屍骸,刀才剛動,其銳利之氣所籠罩的地麵之上,那堅硬的岩石竟然在一陣‘哢哢’之聲中,出現了大片的龜裂,這龜裂一直蔓延數百丈。
由此可見大刀這一斬之淩厲,若是被其擊中,恐怕就是銅頭鐵腦也要含恨而終了。屍骸卻浩然而立,雙眼殺機迸射,一張口,吐出一個金光燦燦的舍利。
舍利一現,其佛光中竟然隱隱有佛經唱響,佛經之中,一個丈許的‘卍’佛出現,其上金華濃鬱如水一般,迎向長刀,竟然生生將其托住了。
隻是僵持片刻,長刀嗡鳴一聲,‘卍’字佛文驀然崩析。但是就同時舍利之上的誦經之聲驀然一急,竟然有一個輪廓凝出。杜浚眼眸一縮,那凝出的輪廓居然是一尊佛!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這地下空洞之中,不知何時竟有浩瀚之聲詠唱那金剛經經文!佛經之中,長刀好似被禁錮了一般,竟然定在而來半空。
杜浚聞聽,隻覺得這聲音浩大非常,宛如那天語一般,震人心神。而對於這篇經文,杜浚多少也是了解,雖不知道其中玄奧,卻也知道這經文所說的卻是一個佛去討飯的事情。
金剛經中,舍利金光中,那佛寬厚的手掌之中浮現出一個缽盂,這缽盂乃是苦修者飲水之用,腹大而口小,不易溢水。
佛托著缽盂,法相莊嚴,佛口輕啟,有聲傳出:“佛家一缽水,八萬四千蟲!”
此話一出,缽盂之上立刻有華光莊嚴,其中一個個微小的蠕蟲飛出,依附在長刀之上,無數小蟲一起蠕動,頃刻間將長刀重新化為一個個符文,且被一隻隻小蟲拖入缽盂之中。
到此,佛散去,屍骸一張口,將舍利吞入口中,卻是猛然對著暗淡的石碑一揮手,石碑轟然崩析,石屑迸射之間,從中有一抹虛影飛出,融入屍骸身體之中。
“一魄?”杜浚眼尖,分明看清那虛影乃是人之三魂六魄其中的一魄!
屍骸融了一魄,再看去,其身體之上的缺損竟然又愈合了不少,卻是依稀有了生人的大致輪廓,而非從前一般枯槁蒼癟,且還腐爛缺損。它探手對著大殿廢墟淩空一抓,便見一抹混沌的光華從中飛出,落入了它的手中。
“萬鬼之源。”杜浚見這混沌的光華鬼厲陰森,好似無數惡鬼融合一般,不禁臉色一變,心中暗道:“若是屍骸吞了這萬鬼之源,卻又如何是好?”
果然,屍骸一經得到萬鬼之源,便張口一吸,將大半的萬鬼之源納入腹中,這時它卻看了杜浚一眼,忽而一笑,卻將手中剩餘的少半萬鬼之源丟給了杜浚,當即不再滯留,呼來法(違禁)輪,遁離而去。
杜浚接過萬鬼之源,入手一片陰寒,且有凶怨之氣湧上心頭。他收攏心神,複而祭出殺將,暫且將萬鬼之源寄於殺將口中,當即駕著殺將,出了哭魔窟,向石陣穀而去。
遁形之中,他拿出泥壇,目光湛湛,暗道:“這屍骸卻是又送了我一場莫大的機緣,泥壇之中獸魂眾多,取之不盡,足夠我日後所用了。”
遁行了幾日,來到石陣穀,杜浚卻遲疑了一下,卻是不知道那被屍骸封入泥團的書生凶魂是否能會像上一次一般,被阻擋在外。
自從書生凶魂融合了杜浚的那一滴精血之後,杜浚便隱隱的覺得他與書生有了一絲莫名的聯係,好似隻消他心所動,便可掌握書生的生死一般。
杜浚稍作沉思,決定一試,當下駕著殺將,向石陣穀而去。無聲無息的,杜浚進入了石陣穀,其間並無異狀出現。來到石陣穀中,他掐指一算,今日卻正好是離去之時。
“隻消等到傍晚,便可離開枯魔穀了。”杜浚暗道一聲,速度不減,向石陣穀中央的石陣而去,又道:“隻是可惜不能誅殺了鳴幹。”
不一會,他便來到了中央石陣,卻見此地已然有眾多的鬼穀十代弟子聚集,下一眼他便看到了鳴幹,身上有殺機一現,卻立刻被他按下,當即冷笑一聲,按下殺將,落在了眾人的不遠處,靜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