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提到猴王孫悟空遊玩果山養精蓄銳、操兵練武,穴允未曾再來打擾,如上不提。
話表回家村遭山賊來犯,淩楓傑一家三口被歹人所殺,不過幸虧了大勢至菩薩相救,淩楓傑才險些沒踏進鬼府地槽。
後而不提淩冬櫻在他身上施加了禁欲令,料他不得徒起歹色之心。
卻說淩楓傑離開回家村,沿南至西行,路途艱難,三餐靠瓜果,夜眠靠石邊,日思夜想,掛念逝去的愛妻,淒淒涼涼纏綿繾綣,每當楓傑想起妻兒那笑靨如花的臉龐,便就長久心酸不已,亦是潸然淚下,頗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某日一夜,淩楓傑做得一夢,夢見自身來到冥王地府,見那三十七代冥王禍悹,正坐在姚木辦公桌前批寫著文卷,唬得他戰兢兢。
禍悹見他前來,便喚小鬼將他拿來,問道,“你是甚麼人?”
淩楓傑嚇得骨軟筋麻,當即跪下求道,“閻王饒命,閻王饒命,我怎得到了這裏來?我且記得自身未死才是。”
冥王禍悹聽他叫喚閻王,心情大有不暢,臉色一黑,一掌怒拍桌麵,吼道,“什麼閻王?說的是十代那個閻羅王?莫消講,你且看看我是誰?額上兩字,看清沒?冥王,三十七代冥王禍悹,掌管人界萬物生死的冥王,可懂?”
那淩楓傑被他唬得雙目流淚,哭求道,“冥王饒命,冥王饒命呀。”
禍悹道,“你姓甚名誰?來這裏作甚呀?”
淩楓傑道,“我姓淩,名楓傑,不知因何事掉到這裏來了,冥王饒命,莫傷我魂。”
說不了,禍悹拿起生死簿查了查,不查還好,這麼一查,著實驚了驚,隨後淡定如銀,問道,“你可知自己是什麼東西麼?”
淩楓傑道,“我是人,我是人,我是未死的人,冥王大人,求你放我小命,送我回人界吧!”
正說間,禍悹來到他跟前,將他扶起,道,“楓傑你且莫跪我,更別求我,小神可惹不起尊軀外殼,你若沒事對吧?那我便派人送你回往人界。”
淩楓傑聞言,驟然想起了艾妮,於是連忙道,“冥王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冥王大人可否幫小人一幫。”
禍悹回至辦公桌旁,坐了下來,看向淩楓傑問道,“何事?”
楓傑道,“我本是一村中小民,一家三口也,某日村中遭山賊來犯,我等一家三口被歹人殺死,後而幸遇大勢至菩薩相救。”,“我便起死回生,隻是我那妻兒強治不醒,死了也,今日有幸能往地府走上一遭。”,“還請冥王大人幫小人查上一查,我妻之事,她叫淩艾妮。”
說罷,禍悹擺手拿起生死簿,翻了翻,查了查,有半柱香功夫,沉吟半晌,緩緩開口說道,“那叫淩艾妮之人,已是轉世投胎,才是前不久,不過值得憐憫的是,她投錯了胎,投成了狐狸胎。”
淩楓傑聞言如悲如愁,淚如雨下,捶胸頓足道,“可憐呀!我的妻兒好可憐呀,她既投成了狐狸胎,這可叫我怎生尋她是好!”
禍悹見此無言,低頭斟酌片刻說道,“就算她投成了人,你也找不到她,除非你能得道修神,學得道術,便可用道法去尋她。”
淩楓傑聽了這話,內心豁然開朗,滿心歡喜道,“此言當真?”
禍悹笑道,“我騙你作甚?”
淩楓傑抱拳謝道,禍悹派人將他送回人界不提。
——方說一日。
楓傑偷偷鑽進一戶農人的豬籠車裏,巧溜其混入大周國皇城境內,那豬籠車又窄又臭,一路搖啊搖啊搖,最終搖進了大周國皇城市中心。
楓傑逃出豬籠車,在某處清水池河裏洗了個澡,後而被人舉報,衙門的捕頭來逮他,虧他溜的快,沿著池河下流跑了。
大周國皇城還不是一般的美,你瞧那環境是啥樣?但見得那是:
鬧熱非凡千萬街,聒噪人海並不厭。
茫茫鴻城向迎春,綠柳卷起稍稍葉。
碧湖古蘭不攔美,更待琴棋坐河邊。
莫愁君兒不當事,憂愁麗景尚聞嫌?
自古常言唐國壯,不曾設想周國閑。
坐看吟詩杯美酒,鳥雀蝴蝶喜焉焉。
樓高房廣宮殿闊,客棧更比青樓憐。
幾日即過,楓傑肚中饑餓,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四處張望,今日已是幾日未進糧物,餓得慌,餓得瘮,餓得全身抖震震。思來複去沒有法子,隻得強去湯粥麵店痛吃狂飲霸王餐,之後便讓人家店主大娘和小妞子女兒手持掃帚暴打一頓,攝住拿來洗碗掃地當傭工。
時日多過,楓傑留在湯粥麵店,也是有其些許日子,與那年紀小自己四五歲的店主女兒聊得甚好,一日三餐不愁吃喝,更不愁穿住,每天幫忙幹活,個把月後還有幾兩碎銀,算是活得優哉遊哉。
何日,楓傑在店鋪裏頭的柴房劈柴,幹著活兒,小妞子她媽,也就是店主,偷偷尋來問他家事。
店主大娘道,“楓傑小哥,楓傑小哥,你來,你來一下,大娘有話兒要跟你說。”
正在劈柴的淩楓傑聞言,轉身看了看,放下手裏斧子,上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大娘,你找我有甚麼事?”
大娘喜盈盈的給他遞了塊毛巾,笑道,“你覺著咱家的樣妞兒咋滴?漂亮不漂亮呀?”
淩楓傑蹙眉,點頭道,“漂亮呀!怎麼了?”
大娘道,“今日我令她出去進米大豆,可算是把她支開,我且問你,你喜歡咱家的樣妞兒麼?”
淩楓傑雖是帥氣,但腦殼卻有點不好使,雙眸泛茫,傻愣愣的點頭道,“喜歡呀,樣妞兒小巧玲瓏,甚是討人歡喜,怎就不喜歡咧?”
大娘道,“樣妞兒常常與我講,說你是個好郎才,想要你當她陪郎,你看意下如何。”
淩楓傑聞言連連搖頭,拒絕道,“不可!不可,我已是有妻之人,怎能再娶?太不厚道,太不厚道了,當她保鏢還可以,要是丈夫的話,還是罷了罷了。”
大娘哎呀一聲,嫌棄的拍了拍他的胸膛,說,“你前段日子不是說,你的妻子死了嗎?那就是寡夫咯!既然單身,何不能再娶?常言道,大丈夫無妻,羞矣,羞矣。”
那淩楓傑搖搖頭道,“可莫這麼講,我本不才,更不董事,若娶你家妞,隻怕禍了她終身大事,就此罷,就此罷。”
說不了,淩楓傑轉身就走。他曉得自身有禁欲之令,若娶了樣妞兒,必然得房事,不說房事,隻要他欲心一起,那必將熬其欲火焚燒之痛,楓傑雖好色,可不為淫,人情道理,還是有自控能力。
……
……
夜裏寂靜,稍有三更時分,楓傑啞然得做一夢,夢見個兒白胡子老官,一麵大口吃著雞腿,一麵念叨著苦詩,你猜那是何詩,但聽那詩是: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種一顆栗,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好一個老官兒,賊吟吟,嚼的口中大肉,服侍饞饞鳴。
這莫叫好,莫叫好,可謂是。
自覺官兒享其福,狼吞虎咽吃口酥。
己所不欲貪節糧,笑施於人嘴嘟嘟。
明德明理自不取,卻教他人破規誅。
楓傑失聲驚醒,可見他被唬得心驚膽戰,想即生惡,次日將此事告知大娘,則大娘笑曰,“既如此,小哥定是失德失理,有必要好好學習學習德理教學。”
楓傑一土夫,哪能曉得什麼德理之說,便問道,“何為德理教學。”
大娘笑道,“天下浩大,有道教、佛教、德教、文教、武教等等等等,皆為學習教材,你若有空,私下便可學習學習。”
楓傑眼界開闊,點頭道謝,內心暗暗醞釀,“先去修德,再而修武,便後修道,如此便罷。”
這事便以就此。
一次,淩楓傑在茅坑裏尿尿,隻聽哎喲一聲,正拿桶子打水的樣妞兒掉進了井裏,慘得摔了個倒栽蔥,在不大不小的井裏咕嚕咕嚕嗆水,淩楓傑見此,二話沒說把著繩子拴在井身,再用繩子另頭捆住腳環,來了個猴子撈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妞兒救出,索性妞兒隻是嗆暈,沒生命危險。
大娘得知此事後,激動得把他捆了,綁在家中頂梁柱上,逼他強娶樣妞兒,還說什麼家長之命不可違,以身相許之恩不可逆,愁得淩楓傑哇哇大叫,最後隻得哄騙她先答應著,等大娘給他鬆了綁後,便耍賴反口溜之大吉。
不過讓淩楓傑意外的是,當他離開大娘家的第三天,流落街頭時,愣是在南城公告欄上瞧見,自己的臉被畫上了通緝令,高額懸賞,抓活的,瞅得他一愣一愣,呆然無言以對,心想那大娘家怎可能如此有錢,明明是開小餐店的度日,如何有這等財力請人逮他?淩楓傑疑惑不提。
後而,還真是巧黴不幸,真被業餘鏢師逮了去,回到大娘家詢問一番,方才得知,原來樣妞兒她爹,是在衙門小縣裏做官,隻是低調了人家倆母女啥也沒說。
大娘將淩楓傑綁進了房裏,讓妞兒跟著,這強招的女婿,看似也不好對付,拚命掙紮捆綁,大嚷大鬧吵著對不住妻兒,忒不給情麵,最後是那樣妞兒不忍心軟,隻好將他放了。
雖放他,不過還要開條件,便是讓他陪自己去修道,楓傑不明其故,便問,“女流家子,為何一時興起要學道術?”
那坐在圓桌旁,當家的大娘替她說,“妞兒自小喜歡妄想,神怪小說看得多,尤其是那啥子《龘神卷》,相信甚等鬼怪,倒是想親眼瞧瞧妖魔鬼怪到底長啥樣,但又怕學校裏的同僚欺負,所以說,想讓你陪她去修道。”
淩楓傑心想自己也想學道,正愁沒錢沒門路,於是遂爽快答應了,“這個沒問題,隻不過如學費和夥食費可怎麼辦?”
樣妞兒見他答應,笑得硬是合不攏嘴,拍手樂道,“我爹有錢有權,不用擔心,到時候你且跟我來便是。”
言訖,淩楓傑點頭稱是不提。
後而淩楓傑與樣妞兒來至賀氏道館,這賀氏道館修建在大周國皇城境內偏西麵臥虎山。
兩人帶著行囊爬了些許山路,終於到那賀氏道館大門口,你見那道館周遭怎生環境?但見那:道館門口八學子,四女四男左右站,東麵櫻樹棵棵栽,西麵蒼柏皚皚態。中間長梯數千層,望得道院威武派。耳聞有鳥有蟲亦有虎,眼觀有豹有熊亦有狼。但是凶獸見人類,皆全躲得精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