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館門口站崗的學子們見兩人前來,便問,“前來何事?”樣妞兒膽小,人多不敢言語,那淩楓傑曰,“前來拜師。”
八位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問道,“你倆姓甚名誰?可否有預定學位?”
淩楓傑看了一眼樣妞兒,樣妞兒點點頭,淩楓傑對他們道,“我姓淩,名楓傑,這位姓樣,名妞兒。我們都有預定,都有預定,還請各位前輩能多多關照,替我倆向賀老祖問候一聲。”
八位學子聞言,無一不哈哈大笑,其中兩個離去稟報,一個長相稍醜的學子笑道,“且莫叫我等前輩,師父收不收你倆還是個問題,這裏可是整個周國最厲害的道館,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
樣妞兒被他口氣唬得戰兢兢,躲到了淩楓傑身後,那淩楓傑見過山賊、見過強盜、見過妖怪、也見過菩薩,怎可能怕他們幾個凡人,傑曰,“我倆不是什麼人,而是真心想修道的輩輩,望各位前輩莫要嫌棄。”
說不急,賀老祖聞了出來,學子們見了無一不抱拳彎腰叫禮,可見他一身淡藍青色道袍,白須米把尺長,手握戒尺,頭頂道帽,見此淩楓傑和樣妞兒後,便揮退其它餘人,問道,“你倆是誰呀?”
淩楓傑學著其他學子們抱拳彎腰道,“我喚淩楓傑,她叫樣妞兒,自皇城南麵平民區而來,誠心求教修道,望先生能夠收納!”
樣妞兒也隨其抱拳彎腰,“收納收納……”
賀老祖拍拍膝蓋上的灰,笑曰,“你可說誠心?我怎就不見誠心咧?”
楓傑耳聞,內心大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心緒慌亂時,見賀老祖在拍膝蓋上的灰,還拍響三下,靈機一動,解其老祖暗示,便急忙拉著樣妞兒下跪,當眾給老祖磕了三個響頭,求道,“我倆皆是誠心,求先生收留,求先生收留。”
樣妞兒跟著楓傑一齊行禮,“收留收留……”
賀老祖見此,昂頭大笑不語,雙手背對身後,轉身就走。
淩楓傑不解其意思,看了看其他學子,可見他們連連勾手,嘻嘻噓噓,示意兩人跟上,楓傑當下拉著樣妞兒便跟了進去。
後而拜師換衣潔身不提。
賀氏道館全稱喚作‘聚英修神道’,也叫聚英修神院,為何修神道?乃是可進階修級,時機到了便能參加修神考試,也是修仙台的修神考試。
話說楓傑與妞兒入道後,先是百日坐毯聽教,後而日夜讀書會意,楓傑廣交眾兄道友,妞兒拉姐喚妹,各分各遠,獨立自主生活圈矣。
妞兒靈巧悟道,不出半年,便修得道眼開光,見得深夜遊鬼,使得驅鬼降魔之術。
楓傑愚鈍,在妞兒開光後半年才修得以。
一次,賀老祖在壇講道時,楓傑打了個盹,怒被老祖發現,則他三日不得進食,打掃外院,楓傑掃完枯葉,閑著無聊,便撅著屁股蹲在牆角上看啊貓啊狗打架,老祖見此,舉起戒尺朝他花瓣兒抽去,楓傑沒留神,摔了個狗吃屎,老祖道,“你這頑皮,來學道怎可如此掉以輕心?可會甚等本事哩?在道院名排幾位啊?”
楓傑起身行禮道,“小徒愚笨,隻得道眼開光,院內名排七千四百四十四,一吊學子。”
賀老祖問道,“你可來幾些日子咧?”
楓傑道,“快有一年了。”
那賀老祖繼續問道,“你此來求道?心求甚道呀?”
楓傑道,“求修神足矣。”
說不了,賀老祖一尺抽在他腦門上,罵道,“愚徒,與你同來的那女徒,今已是六吊學子,會得降妖除魔喚咒殺生之術,她且準備修三初,你可還停留於一吊徘徊,你說你可有甚用?”
楓傑道,“常言不是有講咧,一年一吊,六年六吊,與我同來那女人穎妤出眾,莫說我,就連其他幾年前輩都不比與她,師父怎可拿我與她相比?”
老祖怒道,“你這廝徒不知好歹,就你這般?還想修神?簡直是癡心妄想,謬語狂言,你且去罷,我這不留狂人。”
一聽這話,淩楓傑急了,趕緊下跪連連磕頭道,“小徒知錯,小徒知錯,望師父莫逐我出師門,我會勤奮學習,勤奮修煉。”
老祖哼呲一聲,沒再言語,轉身徑直離開。
周遭學徒聞見此事,暗自偷笑不已。
半夜三更,楓傑啞然做得一夢,夢見一夥山賊殺入學院內,將師父及同僚等皆為殺死,甚至暴殄天物摧毀鎮院神劍刀柄,楓傑害怕,一路逃到茅廁,最後被一個白毛獨眼大盜用刀架住了脖子,“你為人不道,我要砍你頭,挖你心,教你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
楓傑膽寒,被唬得涕淚交流,苦苦哀求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那白毛獨眼大盜哪容分說,揮刀子就將他頭顱生生割了下來。
楓傑受怕,從夢中驚醒,可見同舍的人都被他吵擾,皆為不爽。
次日,楓傑滿臉憔悴,大早晨的出門溜達,愣是瞧見茅廁附近,大樹之後,有一男一女在親嘴摸屁股,他本就糟糕的心情隨著這番場景徹底跌入了低穀,事後便一頭黑線的坐在了武道場石階上。
而妞兒同與一般女徒趕早出來洗漱,瞅見淩楓傑後都不由你言我語,嘰嘰喳喳,論他如此如此俊俏,妞兒聽聞,趕緊將她們唬走,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向找他說話。
楓傑見樣妞兒朝著自己走來,不由歎了口氣,內心真是掛念自己的妻兒,心想,不知她過得怎生模樣。
妞兒拿著個大盆一支牙刷,來到楓傑跟前坐了下來,笑道,“傑哥哥在這作甚?為何唉聲歎氣?”
楓傑曰,“方才瞎逛,瞅見茅廁附近有一對男女偷歡,這不由使我掛念起逝去的妻兒,好想在見她一麵呀。”
妞兒道,“傑哥哥何必心窄,你若是情願,我做你二妻也可,你怎就如此刁難自己?常言道,男兒不欲,便是和尚家子,你這等甚久不曾尋歡,可不憋壞咧?”
那楓傑解釋曰,“莫提作欲,我可傷心,不瞞你說,我不娶你有兩個緣由,其一是不負逝去妻兒,其二則是不可房事作欲。”
那妞兒不解,又問道,“為何不可?你我大好春天,人間俗樂,愛愛豈不美哉?”
楓傑苦笑曰,“曾莫與你提,其實我自身有道法術,不知為何,一有色欲之念,便由內心至全身燃起猛火焚身之痛,久久不得喘息,愁呀!怕呀!”
那妞兒聞言,追問道,“你身上那詛咒是誰人所為?”
楓傑搖頭苦笑道,“被女妖施加,也稱不上是詛咒,算是一種贖罪吧……”
妞兒驚訝,道,“你未入道前可接觸過妖精?”
楓傑點頭點頭,沒再言語,一臉茫然,眼神中閃爍著不堅定的淚光,似乎隨時要淚如雨下般,內心波瀾起伏,迷失在了人生苦海之中。
妞兒見他如此,也隨同悲傷,沉吟片刻說道,“傑哥哥莫杯弓蛇影,師父法力高強,你可以尋師父破解一試,如若成功,不就可以入俗作歡咧!”
楓傑聞言,靈機一動,便即刻起身,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離開。
來到賀老祖房間,咚咚咚敲門,或許是天早的原因,老祖未起,楓傑輕輕推開房門,透過門縫之間偷探裏頭情況,可不曾料想的是,愣是瞧見師母在換衣裳,瞅得個精光,驟然之間,楓傑色心發自內心而起,全身猛的如同烈火焚身般慘痛,嗷嗷大叫,正上廁所回來的賀老祖聞見楓傑此狀,趕緊前去查看情況,隨後撚著訣,施了個定心咒,一掌呼在楓傑額頭,他才有所平息。
老祖不解,問道,“小徒你這是作甚啊?”
楓傑憋屈求救道,“師父救命!師父救命,徒兒真是有念苦言埋於心,慘呀!慘呀!”
老祖臉色大疑,又問,“怎的個事?慢著兒講,你這是尊級禁欲之令,是何人給你施加?”
楓傑一把摟住老祖雙臂,哭道,“恕師父饒命,恕師父饒命,徒兒真莫有心偷探師母更衣,求師父饒命啊啊啊。”
老祖蹙眉道,“小徒你可說甚胡話?你何曾見過我之妻人,她可莫在這裏。”
躺在地上的楓傑掐舌啞語,一腳踹開房門,往裏指道,“明明有!明明有,啊啊啊?人何去了?!徒兒明明目睹裏麵有個女人,我明明看見的。”
老祖聽他言語,不似玩笑,更不似假話,起身默念咒語,雙指揮擺,使了個萬物觀測大法,未成感知其他法力,隻是嗅到了楓傑身上的氣息,收了法,便問道,“好徒兒呀,你可否被甚尊人寄身?天下浩大,隻有幾枚尊人,不知你是被那尊高人寄身過呢?”
楓傑道,“前些年日,我的老家乃是穴允村,在一次落隕墜山時,撿到一枚寶石,後而被那枚寶石寄身,問她何物,她說她是女妖,後而未加害於我,我便信於她,我初是個啞巴,她可教會我語言,那段日子可算還好,不過沒要多久,天災人禍來臨,山賊來犯,將穴允村毀於一旦,我且躲在家中米缸,才幸免於存,之後我結婚娶妻,隱居在皇城外小村,在妻兒生娃之日,山賊又來相犯,我等一家三口皆被殺死,可值得慶幸,一位菩薩救了我,我便活了下來,隻是慘了妻子與兒子未能活命,那女妖說我貪圖好色,便搶走我妻身體,還在我給我施加了禁欲之令,說等我修道成神,便與我消退禁欲之令,於是我便來此求道!望師父救命,師父救命呀!”
老祖聞言,內心以知那尊是為何人矣,說道,“你來我房間,我且親自傳你道法。”
楓傑點頭稱謝,起身入房。
賀老祖坐於石木凳上,楓傑則是盤腿坐於地毯。
老祖道,“修神之事並非考於本領,饒是你本領再高,或是個狂妄歹人,必定不能成神,修神得會三教,一教是德,二教是理,三教便是道。好徒兒,你可否理解?”
楓傑虛心搖頭,道,“不懂,不懂。”